散文诗||树一夜白了头，与我头上的白一样

树一夜白了头，与我头上的白一样 文/高娃 1 无风的日子，树上挂满了夜的温度，一树树白，在一朵云连着一朵云的幕布中，做着水墨的写生。还能听到一树树绒花在晨起的浓雾中，发出3D环绕的声音。 树，一定在暗夜中与星星和月亮度过了盛大的Party，还未卸妆的枝头，有着狂欢后的倦怠。如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年会中才有的精致。 阳光总是那个最懂树的人，是冬季最贴心的知己，常常躲藏在云层后，让人们欣赏树的光芒。 2 路上的雪花，被夜晚的欢笑消耗掉了白净。清洁工人，阻断了雪花探知城市的欲望，将它们堆叠在一起，成为一个臃肿的废弃物。水泥路面的雪花，被现代化的机器碾压过无数遍，早已失去了本真的样子。车窗外的雾模糊着城市的钢筋水泥，像是小学生的作业本，被橡皮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蜷缩在车厢的一角，沉默着焦躁。车轮掠过素颜的田野，依然皑皑一片，深深浅浅与雪花相拥，像是一杯香茗，弥漫着茶叶的笑靥。透过挂满银花的枝桠，蓝加白的清爽，清洗着口中积攒的陈浊。 多久没有回过乡村了？我不禁轻轻自问。 3 雪，又来了。昏黄的路灯下，一片一片，轻盈自如。我用睫毛接住了一片，沁凉中慢慢融化，去掉身上越长越厚的茧。 牙齿也如枝头的树叶，在冬季来临时，片片飞落。 从口腔脱落的一刻，被我的手无数次的扬起，消失在泥土中，与雪花一样，只要落下，再也找不到与你亲昵的那一片。 这个冬季，雪一场又一场。牙齿一个又一个。与我擦肩，走过500年的缘。 多么不舍与伤感。它还能记得唇的亲吻吗？ 4 树一夜白了头，与我头上的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