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征文21期《从小孩到老孩》作者:梦霞 朗诵:郭万梅

从小孩到老孩 文/梦霞 母亲住院了，我们轮流照顾。 夜漆黑，我入梦：母亲说要去找妈妈，跌跌撞撞地奔向我从未曾谋面的外婆，外婆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像是久病不愈的样子，眼神中却闪烁着无比的温柔和慈祥，枯瘦的双臂张开迎接自己的孩子。在外婆的怀里，母亲是安静单纯的孩子，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我一跃而起，母亲安然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从小失去双亲的母亲，历经战乱、贫穷、饥饿，十三岁就嫁做人妇，照顾多病的父亲。至今谈起那段岁月，她还会感叹：“那时候真的很欢喜，忙完一天，晚上两个人一人披一个花被子在土炕上舞狮子，好威风啊！”陪着父亲长大的日子是欢快的，好日子在爷爷去世，三叔蓄意夺家产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孤儿寡母的生活让他们快速长大，父亲千里卖柴，母亲泪眼相送，殷殷期盼早日归来。在迎来送往中，奶奶走了，叔姑成家，子女长成，父亲腰已弯曲，母亲背也不再挺拔，白发渐次爬上了双鬓。 母亲老了，可她不服老。生病了，她不吃药，说过几天就好；春季剪树，她捡拾枝条，让父亲编筐，结果累得直不起腰；秋天摘果子，她担起担子就走，险些摔伤；给重孙蒸鸡蛋羹摔碎了碗，母亲慨叹：“老了，不中用了。”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幽幽地说她是老病，别治了。我反驳：只要你努力吃饭，听医生的话，就好得快。母亲灿烂地笑了：我听话。 转身出去的瞬间，我感觉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