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征文32期《云烟》作者:张立新 朗诵:郭万梅

云烟 文/张立新 黄昏时分，响了几声雷，雨点下来了。 这是山里的头场春雨，旺叔特别开心，奔出屋外，仰头，闭眼，任雨点啪啪打在脸上，很享受。 忽然想到什么，跑去屋后，两只小羊像受了惊，转着圈在叫。小东西！几声雷就吓坏了！旺叔笑着嘟囔两句，挨个拍拍身子，它们才安静。 屋前小小的坡地，刚种了树，一排杏树，一排梨树。风吹过来，叶子沙沙响，阳光从林间碎步闪入。嘿嘿，旺叔笑了，这该是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想想，也挺美。 还想种几垅菜，黄瓜、茄子啥的，过几天吧，得下山买些菜籽。 翻过梁，有两三座别墅，建在田地里，据说是风水宝地。前几天被拆了，轰隆隆地，半天功夫，成了一堆瓦砾。旺叔去瞅热闹。想到自己，在城里打拚半生，赚了，赔了，潮起潮落，爱恨交加。老了老了，什么都放下了，想回老屋了。 老屋在乡下，在山上，几近荒废。没关系，拾掇拾掇就好。种些树，养些花，每年住上三两月。当初想得好，城里住一段，山上住一段。可住山上没几天，又养了两只羊，牵着它们，每天在山野穿行，青草，绿水，野花，鸟鸣，旺叔特别轻松，不想回城了。也许这个念头，由来已久，也说不定。 隔些日子，儿子上山一趟，带些日用品，唠几句。旺叔想孙子了，儿子说，过几天带小子过来，他也想爷爷。 发现床头有本书《讨山记》，毛边版。儿子拿起来，翻了翻。 旺叔牵着他的羊，哼着小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