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到这个问题时,我第一时间就肯定自己会选择前者。然而想到了有些人和我说过的故事,我不得不重新反思。
我考虑的从未在一起,可能是暗恋或者单恋,那样的时候,我们总是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期待。期待第二天早上在学校看到她,期待下晚自习还在教室多学一会然后和她来个偶遇,期待有一天她被感动,她喜欢我,那将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
就这样而言,从未在一起真的蛮遗憾的。
就像我们经常说的“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说不上就有一种悲伤,连珍惜的机会都没有,连告别也显得多余。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彼此都有好感,却没有在一起。也许是顾及到很多要素,像狗血电视剧里的家庭原因,或者异地、绝症、出国、同性……也许只是因为彼此是朋友,彼此都在害怕,最后就这样一不小心错过。毕竟人和人在感情线上走的时候,总是不如在现实路上走。走过了这家店可以回头,找不到还可以看地图。错过了这个人,即便回头也不过是一首苦情歌。
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女孩(这句话相信你们都听腻了),她是那种特别活泼开朗的类型,说不上漂亮,但是就是有一种魅力,来源于运动和健康,还有笑容。
我曾经追了她大概大半年,用每天刷存在感那种傻傻的办法。我记得当年好像有一部电影叫做青春期,屌丝男主每天送女神女主一只纸鹤,每只纸鹤都写着一些话。最终的结局自然就是男女主在一起了。单纯的我便学习这种方法,每天送一个苹果,苹果上贴着一张纸条。
后来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并且我作为最后一个知情者,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一晃眼几年过去,我早已放弃那种蠢方法,只是心里总有点不甘心。也或者是正因为那时蠢蠢的自己,加上那种坚持,才能确定曾经很喜欢的那种心意。
我们玩得好的同学之间总是有聚会,她总是缺席,我总是出现。我说不上多想念,只是如果碰上一面,我倒也觉得挺开心。
我们见了面,总是会像以前一样开玩笑,她依然习惯拿我的饮料来喝,依然和我一起无视其他人,在陈奕迅的情歌下畅谈。
有一个晚上她找到了我,她说陪她散散步。我洗了澡,吹好头发,戴好隐形,换上一身满意的衣服,并不是很折腾,并不是很在乎,也许只是比平时去超市买零食要稍微上心一点。
我们在公园逛了半个小时,然后转战酒吧,只是没想到她酒量竟然是如此的差。在浑浑噩噩的意识中,她才透露,本来要约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男生,只是那个男生要陪女朋友而已。
我微微一笑装作不在乎,虽说预料之内,却就像拿刀刺自己,毫无作用并且和预想中的一样痛。
离开酒吧时有一段长长的台阶,她晃晃悠悠,我一担心便扶着她的手臂,只是越走,我就越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也没有诧异。唯独是我自己,不断解释说怕她摔倒,牵着她过马路,借口说她这样过马路很危险。
过了最后一个马路,我问:“接下来,还有马路吗?”
“没有了。”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因为我没理由再牵着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紧抓一下我的手,说“你想的话,可以继续牵。”
“多久?”
“多久都无所谓吧,反正你是我好朋友,我并不介意和你这样呀。”
“好……”
这个时候,我差不多就觉得心灰意冷。我想起以前一个异性好友曾经警告过我,她是怎样的人,我不信,我相信那是天性的单纯,那是勇者的无畏。而此时,正是那些我坚信的美德将我击败。
我又问她,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我。
她说,因为你长得不够高。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难过也有点庆幸。并不是难过这种硬性条件不达标,并不是觉得一种绝望缠绕,而是觉得就算我够高够帅了,也肯定还会有下一个又高又帅的人。我一时之间说不上什么是爱情,爱一个人应该欣赏他些什么,只是这种条件突然让我觉得她有点肤浅。
所以我庆幸的是,还好我没有和她在一起。
再说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在一起后分开。
为什么分开,原因也有很多。也许是不适合,不爱了,因为各种不可抗因素,或者单纯觉得累了。
其实我想,真正爱过的人,分开后还是会觉得可惜和遗憾的吧。就像是那么努力经营的一段感情,化为乌有,不能继续,宛如积攒许久的收藏葬身于一场大火,一烧殆尽。曾经我看到一些照片的时候,我也总会觉得,明明我们看起来那么配,我还拍得那么好看,你还那么美,但是现在确实成为了再也不会联系的陌生人,就觉得有点伤感。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都会越来越抽离那段感情,化为一个旁观者,不带感情,理性地去看待,也许就会觉得这样就好,对大家都好。
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更爱谁不爱,只是觉得不适合。
也许清楚对方的习惯,知道彼此的尿性,但是正因为那份熟悉,容易忽略掉自己的底线,每次争吵恢复后当以为满血复活,其实耐性早已一点点磨掉,直至最后不得不说再见。
然后就知道,没有再纠缠下去,真的对彼此都好。一对比,就觉得,“在一起后分开”没有“从未在一起”那么多遗憾了。
然而我身边又有太多太多人,还在想念着前任。
冬冬就是其中一个。
几年前我失恋,她失恋,我就在火车上用手机和她聊了起来,一直聊到手机没有电。
那个时候她说了一句话我印象特别深:明知道要分手还干嘛在一起。于是,她就和她最喜欢,最了解她,最宠着她的男人分开了。原因就是,他们都知道他们有一天会分开。
我没有深究,冬冬也不想多说。我曾经也以为,只要够爱,有什么不可以,大不了像悲剧那样殉个情。后来,我也才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就无法抗拒,或许放弃一段很珍贵的感情说不定是种解脱。
那时大概三年前,冬冬很平静,但是字里行间还透露着伤心。
很长一段时间里,冬冬和我说话,总是忍不住捎上那个人。例如说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对方就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还例如对方是最包容自己的人,冬冬可以肆无忌惮的撒泼,但总是不害怕,反正往身后一倒,总有那个人扶着。
然而到了半年前,冬冬和我说她恋爱了,对方是一个从小就认识的男生。那个时候我们约在一起喝咖啡,冬冬总是不经意地炫耀新男朋友的贴心,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少女心。
我一边吃狗粮一边不爽的说:“分手的时候跟我说,我好准备准备追你。”
然后冬冬头一甩:“哼,才不会分手呢。”
结果,似乎并不如她意。
不过奇怪的是,冬冬分手后,没觉得特别难过,反而又开始想念起那个很好很好的前任来。她一边跟我倾诉刚分手的男生是多么多么幼稚,一边怀念从前的自己。
从她的陈述中,我看得出她是多么努力去维持这一段感情,变得已经不像是以前的自己的冬冬,消去任性,变得有耐心又温柔的冬冬,依然无法给这段短暂的感情续命。
明明以前的她这么无理取闹,却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谈了这么久;明明现在这么努力,却得不到一份舒适。
她的成长,是那个很好很好的男生带来的,然后还夹带着一份遗憾。那份遗憾就像是冬冬每逢回想往昔时那份动容里的一句潜台词:如果再坚持一下该多好。
其实我愿意去选择从未在一起,是因为贴近自己的生活。我从来就是一个死脑筋一咬牙坚持到大家成仇人的类型,不怎么能落下遗憾。只是像冬冬这样的人,这样的故事一定还有很多。
我们排除不了多数,孤独不了少数。
我在想如果选择从未在一起,那么也许也不用歇斯底里,彼此还能有个好印象。我在想,如果分开后在一起,也许不用那么朦胧不清,知道穷山峻岭,无法跨越便知难而退,互无束缚。
我在想,也许真正的遗憾,两者都不是,只是想和他走的路,还没能走完就要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