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会不会等你

我住的小区，离市区很远，离机场很近。每天，躺在17楼的房间里，听着飞机的轰鸣声，时间长了都能分辨出起飞和降落的差别。与我每天听飞机不同，你的脚步声只是不时地出现在楼梯间，但奇怪的是，我同样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是你来了。 对你的敏感，似乎超出我预期。 那天，你依旧降落在我的城市，第二天的早班机还要飞上海。夜里十一点半，我们在客厅一起挖着冰激凌看一部我一直在追的美剧，突然你问我，“不想搬一个地方吗？” “为什么？”我问 “没有啊，这里好吵，你不觉得吗？” 我看着你好看的眼睛，冰淇淋在口中融化开来，甜甜的草莓味中伴着舌尖凉凉的刺痛。 “不想，我挺喜欢这里的。” 其实，确实挺吵的，好几个晚上都被晚班飞机的轰鸣声吵醒，但这里能等到你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我手机的日程表里记着你的航班信息，你的每一次飞行我都了解，有时候思念得急，我会幻想耳边刚刚降落的航班里有你，但随后又很清楚你下一次到达的时间，其实还有一个星期。 我们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默契，谁也没说什么，只是你来到我的城市，会住在我这里，我们可能看一部老港片，可能泡杯咖啡，可能聊聊天。 而我在没有你的城市，等待着你的每一次降落，有一些期许，有一些失落。我们是朋友，也算知己，有一点暧昧，也有一点距离，这种关系被我们巧妙的维持着。 两个单身男女，不甘只做朋友，又不敢成为恋人，维持着一段好似不咸不淡，又好似神秘坚贞的关系。 那天早晨离开前，我们吃着我做的简单得不值一提的早餐，你问，“会不会等我？”，我要去拿牛奶的手停在半空，那一刻我知道我输了，这段若即若离的关系在我这里被打破了，因为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等你，却已经等了你很久。在一段爱情里面，先沦陷的那个可能都注定了会付出更多一点，当你的脚步声已经能调动我的悲欢，结局就已经让人尽收眼底。 “别问我会不会等你。” 我低着头回答，早餐吃得我好像吃了顿自助餐一样的难消化。 站在玄关看你换鞋，你站起来突然很认真的神情，说 “那我等你，等你愿意搬到我的城市。” 我站在阳台上看不时起飞的航班，在晴朗的天空中划出长长的线，仿佛连接起了你我的距离。是爱情啊，让我们在距离里也变得亲密，从此我再也不用等待你的航班。 因为先爱的人舍不得让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