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厮磨
文/阿喵
老朋友要回国,陈秋实热心地联系上,说要去接机,自然而然地,就捎带着蔡照一起过去了。
曾经和蔡照打赌,猜自己能不能闭着眼睛走完机场的路,因为这里,陈秋实再熟系不过了,甚至比新翻修的三里屯还要熟悉。
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他和蔡照无数次从这里飞到另一个城市,又无数次在这里降落,忘记了是什么契机让两个人开始如此忙碌,慢慢地,却又无能为力地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诶,你还记得么,就是我们去上海发布会那次,有一姑娘举着那个灯牌,结果不小心摔了,灯牌上的照实不亮了,底下那行小的十兆还亮着。”
蔡照看着陈秋实兴奋的神情,有些恍惚,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什么十兆,我不记得,不记得。
见蔡照故意装傻,套不出乐趣,陈秋实干脆也不搭理他,拿着手机打发时间,嘴上念叨着,也不知道,当时那姑娘摔得严不严重。
蔡照的耳根子突然清静下来,便不自觉地低头凑过去,看陈秋实在玩儿什么,又下意识地缩回来,有一茬没一茬地逗着陈秋实陪自己说话。
一直觉得陈秋实话唠,却也不知道是一个话唠改变了另一个安静的人,还是,原本这个安静的人,骨子里就住着个爱说话的蔡照,碰到彼此契合和相互吸引的人,就开始喋喋不休。
有喜欢,有爱,和心里所有美好的情绪,何必再和孤独做伴。
人,当然都爱选好的一面。
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曾经,蔡照用这样洒脱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并且觉得他的人生,他的态度就是如此,用最舒服的状态追求自己热爱的,世人眼光算什么,自己才是生活的主宰,活生生的,无人可替代。
可这样的想法,却慢慢消退,像是一腔热血慢慢冷却。明明现在的一切都很好,蔡照却莫名的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自己何曾有过这样的情绪,自己可是什么都不怕的蔡照。
知道陈秋实非常感性,所以负面的情绪蔡照很少对他说,他怕他私下乱想,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从感性的小孩儿,到感性的男人,能依旧让别人觉得可爱,这很好。
尽管陈秋实曾照着镜子问,我是不是有岁月的痕迹了,最近感觉皮肤好干燥,你看这都起皮了。
蔡照却依旧觉得他和初见时不差分毫,甚至经过时间打磨,更加精致,成熟。蔡照突然想到了什么,胳膊悠哉地挂在陈秋实肩上,问,来个回忆杀怎么样。
陈秋实抬起头,直愣愣地看过来。
蔡照把手放在陈秋实的头顶上,说,就是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长个儿!
促不及防被蔡照涮了一把,陈秋实气的不说话,人往另一边挪,示意现在很生气,我不要和你呆在一块。
蔡照一过来,陈秋实就往另一边让,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胳膊。
接过老朋友的行李,陈秋实的脸上是很开心的笑脸,然后不知道走到哪儿的时候,手里的行李就到了蔡照手上。
挑了个有些年头的饭馆儿,几道家常菜的味道让老朋友几乎热泪盈眶。
陈秋实说,你丫个年轻有为的大老板吃个饭,看你出息的。
朋友说,秋实你可不知道,我心心念念的还是咱老北京,听着你们用北京话满嘴跑火车,我这心里别提多舒坦。
走的太远,太久,就想家了。
都懂。
离开时,老朋友开着玩笑道,我今儿在机场老远就看到你俩了,那凑在一块说话的样子和送我离开时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如胶似漆黏在一块?
陈秋实把行李丟进他怀里道,怎么吃饱就开始胡说八道,倒你的时差切。
蔡照站在一旁笑着。
突然想起陈秋实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二十岁是重生,那我们还真的能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了。
蔡照回答,是啊,二十岁以后的人生才叫精彩呢。
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样的日子再久一点。
日子算起来很长,经过却很短,却仍期盼能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彼此依偎,耳语厮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