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时候,我真怕把握不住自己。一切均已降临,心思如野草一样疯长,安详寂静的梦,好像被记忆唤醒,答案尚不可知。
我一直都在尝试遗忘。我曾经在寒蝉凄切的闺楼,把自己当作真正的卷帘人,可是,我却不知道谁的素手,在月光里弹响了知音的琴弦?我就是这样伴着琴声入睡,如同在一双眼睛的抚爱下安静地睡眠。
梦开始的时候,喧嚣的红尘一退千里。我停泊在我的梦境中,梦中的我踏马而来,那位端坐在马背上的姑娘,由远而近,她美丽的影子,正在冲洗我想象的底片。
那是一大片梦中的草原,萦绕着我心底里的依恋。我的心在摇动,无尽的遐想在飘飞。牧歌,或许亮喉的牧歌就是我不经意的梦呓,我看见草原的曲线在一点点清晰,绿色正在触摸我幸福的内心。
大地的远处,草原的边缘,我希望自己瞳孔的微芒能够照亮游魂回家的路。我不会站立成城市的风景,而是用灵魂不停地触摸着鲜活的草原,我用梦的方式,放逐自己的自信。梦中的我,腰身轻盈,带着风,露出本真的天性。
那些不曾遗忘的风,拂过梦中的泪痕。琴声远去,谁还能看到她当年的风韵?有时候,我看见月光的手指,落在一条冻结的河流里,这种景象,很像一根闪亮的鞭子,抽打着我的梦。
草原保持着最初的花香,春天蜷缩在我的梦里,日子如水。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尖叫,梦就这么安静,安静在时间的河床。
擦肩而过的日子,有一种微痒和说不出的亲近。蓦然回首,梦里可否忆起,这时间别致的清愁,是不是盛满屈指可数的旅程?绿肥红瘦的梦里,谁是我执手相看的泪眼?
老去了多少年,却还在梦里。一种含蓄,一种隐匿,觉醒着我的爱情。草原无声,只有梦里装着的意念,慰籍着我生命的坚忍和顽强。爱,或者歌,在梦里低头,那月照的长亭,却带不走满腹的愁思。
梦开始的时候,我沉寂在奇特的意境里,我凝视着自己的内心,像草原一样宁静辽远。我需要勇气,抖落枕边的絮语。琴声远去,惟我还能感受到梦中的美丽。我在某个年轻的夜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