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末世越是会逼出隐晦的语言,所以文字的隐晦与避讳,从来都是末世的征兆,而这恰恰成就了诗歌,因为诗歌之美,正是美在含蓄,美在丰富的想象空间。只不过末世诗歌总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凄美,总让人在华丽却不知所云的辞章里不自觉地落泪,那些诗句越发不像语言而越发像是音乐不表达任何明确的意思,读起来只有如梦如幻的忧思与如泣如诉的音调,你也许不明白诗人在讲什么,但你偏偏被感动了,感动而不明被感动的缘由。李商隐从来不是一个强硬的人,他无法坦白利落的与世界对抗,但也不能容忍禁若寒蝉,于是他越来越爱用隐语来书写时政与历史,志向与爱情,他越来越喜欢恍惚迷离的词句,那是他人生中的全部攻势与守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