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
翻开笔记本,看到高三那年写下的一段话:常常在想,生命究竟是怎样一个冗长的一个过程,所有的悲喜亘古不变地绵延在我们的记忆里。有风、有阳光、有操场上仓皇过往的鸟群。你说,这或许就是时光,我们现在握在掌心里的就是再好不过的未来。只可惜,到现在我才明白。
还是会想起小时候。每到暑假就会在桃树地里帮爸爸妈妈摘果子,好长好长时间内我都以为,放暑假就是为了去帮父母干活。后来一直到高中才听到同学讲起暑假,都是奔走于各个辅导课、艺术班。这让我很是惊讶,原来,在其它人专注于课堂知识的时候,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独立的认识。对自然生活的好奇,让我在炎热的下午跑过几条街去寻找流动的商贩,让尚且幼小的我很听话地乖乖待在果园里看守。那时的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多事都是用来交换的,我只要付出我的全部,就会换来我想要的。
可是,现实往往与你觉得生活本该有的状态背道而驰。
2011年,第一场雪。我不再记得是为什么,就只知道当时就是不喜欢打雪仗。在我的印象中,自己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爱玩就去玩,别管我!有些人总爱问原因,可是让我们不去做一件事情的理由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愿意。我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正出神时,忽然,你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没回头,你递过来耳机,一人一个,仍然是我最喜欢的那首《如果有来生》。好像是一种默契,我们同时唱了起来,没你唱得好,你又开始嘲笑我。还是没有回过头,恍惚间觉得,周围那些仰起的、低垂的、陌生的、熟悉的脸,窗外那些欢笑的、惆怅的、喧嚣的、宁静的人, 一切的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直到上课,我始终没有回过头看你一眼,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爱。在相对无言、心有灵犀中,我们把时光年复一年地走掉了。现在我的还是很任性,坚定不移地走自己选择的路,可是同行的路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2012年,我不再经常听歌。应该是生命中有许多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吧,譬如,高考;譬如,生活。我没有向其他人那样,早上美美地睡着懒觉、不争朝夕,放学后捧一杯奶茶到绿荫操场上散步,又或者周末约三五好友乐呵呵地压马路。我所做的就是学习,当在教室里将课本熟读到第九遍时,我哭了。所有的委屈、无奈、恐惧汹涌而来。打开手机,一条未读短信。你说,去外面看看吧。原来,今天月食。自己在外面吵闹的人群中走着,大家都抬着头望向这片无语星空。那些月光、星光透过几万甚至几千万年的时间照向我们,展示着它的月圆月缺、浩瀚灿烂。2012年1月15日晚九点,在我家乡的地方,月食。月亮在一个小时内慢慢地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我在外面目睹了全过程,与你,与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可能,真的有平行时空吧,要不然隔着数百公里的距离,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你的存在,从未离开。后来的后来,直到分开,再也没有这样一起只是安静地去看着星空,没有勇气、也不再有理由。
2013年,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还是不喜欢这里,站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让我觉得心烦意乱。火车站外面大家拥挤着往前走,一个人挤着另一个人的包,但没办法,后面的都在往前面挤,害怕自己被落下。这时,那个人忍无可忍就骂了起来,但没人理他,大家习惯了。每个人所谓的素质就是这样被挤得荡然无存,现在想来,当我们认为某些人素质低下时,是不是应该想想他经历了什么。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好像这就是未来我自己的生活。因为工作,因为生活,因为爱情等各种原因辗转在各个城市之间,去经历这些拥挤的生活,去磨掉自己的棱角,去放弃自己的坚持,去见怪不怪,去适应。一阵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抬头望去,并不奇怪你还是那样没有改变,相隔在人群中依然能第一眼被我找到。附近的超市在放着奇怪的歌,我不喜欢,很自然地有个念头。给你发短信说,给我点首歌吧,在附近超市,听见了就出现。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当那个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我忽然感到心痛,没有哭,只是遗憾。从你的城市到我的城市,两个小时的路程却将我们的距离拉的这么远,遗憾在彼此最美好的时光中,会有那么多的空白,生命如果有回车键,曾经的温暖能回来么?
2014年,你很少来看我,我也不再去看你了。偶尔回到我们的城市,却再也没遇见过。我害怕回家的时候经过那里,每条街上都有我们的身影。你说,你永远都是随叫随到;你说,我的要求你全都接受;你说,等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让我想买衣服就去买,想吃鸡腿就去吃时,就娶我。最后见你的时候,我们抱着哭了,泣不成声。你说,对不起。
那个偷走我的梦的人,你教会了我后知后觉,我渐渐忘了你,可我并不晓得。告别了《初爱》,告别了制服上的名牌,告别天真,学着去拨开雨天的阴霾。对一段时光的恋恋不舍是因为那时有人走了进来。2011、2012、2013,不想多说什么,不会责怪什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说我们,每一个不完整的答案,都会在时光中悄悄改变,而我将不停的走更远,让生命没有丝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