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邀主播/古一 编辑/幺幺0
不知道你是否玩过套娃,这个小玩意产自俄罗斯,一层一层一圈一圈一个一个的,层层叠叠像是藏起来的真相,总是觉得一个个的打开,就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出现,会让人兴奋和期待,可有的时候,也并不是这样。
我离开家的那个十月,妈妈连厚衣服都没给我多加一件,却送了我一个套娃,她说“做决定或者问题想不通的时候,就从第一层开始拆,每拆一层,问自己一个‘然后’”。
7月24号,十八点十五分,我坐在第三排十五号的位置看《后会无期》,二十一点零四分,写了篇不长的影评,写的挺水,因为我没读过韩寒的文字,我只是以后会无期四个字去解读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和结局,有个人评价“写的不透啊”,因此有那么点懊恼,我也觉得肤浅皮毛了一点,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我拿出了套娃,一层一层的拆。
先是人物的一个个出现
胡生,他是个傻瓜,说智障也行,他一个人守在东极岛,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两个人是不说他傻的,他在等那两个人回来,这一等,就是三年。直到他看到江河的书——《旅行者》。
江河,被分配到最东边的岛上教书,十年,然后再被分配到最西边的陆地教书,不知道又是多少年,他喜欢面包抹辣椒酱,就像是他的性子,好像有点绵软好像有点浓烈的色彩,绵软到他对着一个妓女会有些怯懦,浓烈到他不允许任何人说那个人是妓女,连浩汉也不行。
浩汉,姓马,他一直觉得男人是该干事业的,不应该儿女情长,他觉得做人就要有朋友,在哪里拉屎都会有人来送纸,他觉得现实是残忍的,即使青蛙发现水温越来越高,想跳出来时,现实也会像铁锅盖一样,砰的一声,把它压死,有梦想不难,难的是,看透现实后依旧想坚持一点东西。他和一个女孩通信十九年,他也一直记得他的青梅-周沫。
周沫,小演员小替身大城市里面的小人物,也有着与很多人相同又不同的梦想——“背井离乡,就得要出人头地。”在浩汉去往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她在奔赴着下一场戏,然后,碰的一声,死于虚妄的枪声中,她和苏米不是一种人。
苏米,有了个王八蛋的孩子,然后为了孩子装扮成妓女想要诈取一点钱,好好生下他。经历过人生和看透世事的人会有一种从荣,所以,她说“568包钟,868包夜”这样的话,一点都不维和,也不做作。所以,她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那一刻那么真实,让我鼻子酸酸的。
在下雨天,狠狠的跌了一跤,摔了满身泥泞,回家时看到爸爸送了一只漂亮的洋娃娃,想去摸摸,就将手用力在衣服上蹭,蹭的红红的,可还是伸不出去,指缝里黑的灰的沙子成了我和洋娃娃间最远的距离,我怕我弄脏他,可是,要是我去洗澡了,回来,不知道洋娃娃还在不在。
“如果有机会我想把我的故事都讲给你听 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有句台词比这一句要耀眼的多,刘莺莺红着眼眶,有泪不哭的说“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她爱上了她后爸的儿子,与他互通了十九年信件,询问他的生活,听他说冷不冷暖不暖和很多模糊不清的话,而这中间又间杂着欺骗丢弃隐瞒和死亡。从前,你的信,都是我们两个人读,后来,就剩下我自己了。再后来,不再有你的信,不再有后来。
我不喜欢阿吕,一点都不喜欢,即使他用了我的姓。我喜欢纯粹的东西,他却把欺骗和深情,坚持和放弃,理想和小人搀和的那么好,他对死去妻子的悔恨深情,对旅行者1号的执着追求,对窗子外未知领域的奢侈向往,还没有从耳边散去,他驾着车离开的尘烟却起伏于视野中,可能,他是有苦衷有难处的,这个苦衷和难处,和他说的一样,只有一个人明白——有时候,你想证明给一万个人看,到后来,你发现只得到了一个明白的人,那就够了。
我把第一层套娃打开,心里的声音在问眼睛,“里面有什么?有什么惊喜”,眼睛说“没有,空的,什么也没有”。
胡生好像等回了江河与浩汉,或许也没有
江河好像又遇到了苏米,或许也不是
浩汉好像真的做了番很大的事业,或许没有
周沫好像成了万人追捧的明星,或许也不是
苏米好像靠在她喜欢的人肩头睡着,或许也没有
刘莺莺好像终于等回了错的姻缘对的人,或许也不是
阿吕好像看到NT3M5P成功发射了,或许也没有
那么多人甩袖而去,说“简直无聊透顶“,因为,没有后来。
第二层套娃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相聚有时,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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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套娃会唱歌,他唱《平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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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过后的人,他们不会再夸夸其谈的讲起曾经山河湖海,也不会再情绪起伏的计较爱恨得失,对生活恒常不变专注认真的态度,时而像个孩子,时而顽皮嬉闹,不谈什么将来的以后的理想的成功之后的事情,日子在走,他们在老去,留在时光里的,成了最普通又最不普通的痕迹,三分专注七分从容才是十分人生。
我从大到小依次将他们再套回去,妈妈送给我的绝不是一层层的惊喜,而是大处的冲动肤浅与小处直指人心的见地之间自己领悟的过程,这对于二十四岁的我来说,深了点,收好套娃后,我还要去走有很多后会无期的人生,和很多人说再见,这次,我记得了,用那个最帅的姿势,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