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欢迎收听TimeRadio,时光电台,我是本期节目主播,我是小牧。长春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别的地方可能早已经进入夏天,这儿还是长袖长裤,有人说,大家再忍一忍,再有四个月就开暖气了。尽管天气阴凉,学校的花也开了,树也绿了,远远看过去,这个地方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你那儿怎么样,最近又过得怎么样,生活有怎么样的变化,日子又有什么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吗?
有天晚上,蚊子同学给我发短信,说自己考试都考傻了。每天早上醒来,想起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今天考什么,而不是今天早上吃什么。蚊子同学今年高三,还有十多天就要奔赴考场,老师总说的那个决定人生命运的地方。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给我发短信,我都不记得马上要高考了。就像室友有天晚上突然说,靠,快要高考了,是的,已经过去四年了,我们都不会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这是我们早已面对过得事情。人就是这样,过去的就容易遗忘,摆在面前的才是最要紧最需要关心的事情。
我翻电脑找到自己在大二五月尾写的一篇回忆高考的文章。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一年的六月七号和八号,那是我们的,只属于我们的高考。
我记得那两天好像还是很闷,没有极其担心的炎热天气。一出门到处都是车子还有人。我们开玩笑说万一路上堵车去不了考场的话就直接拨打110找我们敬爱的警察叔叔专车接送。我记得那一天考语文前的一个小时山哥还在那个考场跟我说了一个黄色笑话。考完了我们去学校预定的饭店去吃饭。老师在我们考前放假的时候,一直交代说那几天一定要吃点清淡的不能吃辛辣的。不过那家饭店的饭菜辣的我们都想吐舌头。男女搭配,做成一个圆,只不过我们都不认识。各自挤兑着开着玩笑咂咂嘴,说着学校真是扯淡。我们其实想喝酒只不过老师不让。回去之后,说着考场上好玩的事情,然后和阿姨(一个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淡定其实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的一个男生)两个人说敢不敢一起洗澡,然后进了两人间的浴室洗澡开玩笑。姐姐跑来看我说要不要请假陪我,老爸老妈大晚上的跑来看我是不是还好。其实没什么感觉。考数学的时候很难,很多的都不会。那个时候很着急,皱着眉头走出教室,一看大家都皱着眉头,我开心的笑了。第二天考完了收拾东西,看着空空的床铺,跟高考前不曾一起也不曾说过话的室友说着记下qq号保持联系的话语,到了现在一个都不剩。这个情景特别像五年前的中考,都是嘻嘻哈哈,全身轻松的走了。
两年前的这两天,只属于我们的这两天不会再有,回不来,也不想回去。
我们是在六月三号的那天回家的,那天有毕业典礼。前一天晚上我们几乎都看不进去书,全校所有的班主任全部都出动,为了我们学校的一个传统。到了毕业离校的那天都会疯狂,发泄三年来的一切的一切,我以前认为只有对学校的抱怨还有对老师的不满,现在我觉得那样的方式也是为了宣泄我们的不舍。上一届的学长离开的时候会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放鞭炮,会在离开的那天砸掉水瓶,塑料洗脸盆还有装水的桶。半夜被惊醒的我们会骂一句神经病然后接着睡。到了我们的时候,我们弄来了更加火爆的鞭炮,一次只会响一下,但是那一下可以让整个学校安静下来。我们撕书,满天的纸撒在我们平时三年来无数次走过的路上。第二天也就是三号的时候我们起床,依旧是很早,和平时一样五点多,自己一个人收拾好东西,走在校园里,看着满地碎碎的白色,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那一天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跟很多的人拥抱。高三的时候认了一个大姐,大姐在那一天,抱着我和几个哥们哭得眼泪哗哗,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我还记得那一天有点猥琐的事情,有男生去拥抱女生,就是趁着机会大占便宜。
班上的桌椅比平时乱,我们发着考试要用的2B铅笔,然后就下去参加毕业典礼。席地而坐,几位所谓的领导在前面很多废话给我们打气什么的,我坐在第一位,拿着别人递给我的相机,以差不多躺在地上的姿势把歪歪扭扭的队形拍了下来,很多人看着我笑,没人说话。官方的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真的是该走的时候了。走的时候想到前一晚老班的眼泪。老黄跟我们说着告别,然后说着说着就哭了,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我们第一次看到他哭。也是最后一次。我其实还没太多的感觉,回家后,自己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突然就特别难过,忍不住眼泪,又不愿意出声,所以就感受自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脸颊再到枕头上,侧脸过去,都是湿湿的。
回到高一的时候,姐姐高三,几乎每一天都会跟姐姐说,看你多爽,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不像我还有那么久。姐姐说很快的。是的,很快的,然后就到了姐姐毕业的时候。走的那天以及后来的晚上,那一栋教学楼都是漆黑的,经过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习惯。高二的时候,高三离校放的是小虎队的歌,放心去飞,这是小虎队面临再次分开的时候的一首歌,这一辈子我都会记得。然后老黄跟我们说们就是准高三的了。可是偏偏我们都是照样依旧没什么感觉。再到一百天倒计时,我们在后面的黑板上画上一个很大的圈,写上一百。
我们看着后面黑板报上面的时间由三位数变成两位数再变成一位数,离开的那天,我们还有四五天的时间没有倒计时,擦掉写上很大的一个0。是的,没有日子了。
恩,高考结束了,我没有预想的会去狂欢一夜,只是拿着手机聊天到凌晨盖着薄被子睡去。然后就开始准备志愿开始很多的事情,难过的时间少了。有的时候也会闲的发呆。大一的寒假班级聚会,喝酒唱歌。喝道吐,然后找几个人出来转转。大二的寒假没有聚会,我和几个死党坐在龙眠桥附近的亭子里各种扯淡。
离开是开始,走过一遭,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十八岁。阿信说十七岁是最好的年纪,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忘掉很多的事情,很多的记忆都模糊了一点,还是有很多忘不掉的事情,想到过去,心里会觉得悲伤,过着过着也就好了。
多年后,我会成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十年后,我很好奇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现在还是 要活在现在。就这样。
上面的这段文字写于两年前,稚嫩,不明所以的难过。然后,不得不再次感叹一下时间流失的速度,简直有点变态。如今的我,已经记不清很多人的名字和长相,不和很多人联系,也几乎不会想起那段日子。
高考是很重要,但是也没有重要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放宽心。以后日子还非常的长,未来也会有无数的关卡等着你,但是迈过高考,就像完成了成人礼一样。你开始学着长大,学着接触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再也不只有数理化,政治形势,历史人物和地理知识。
其实过了这么久了,关于高考,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会拿两年前写的东西分享给大家。我想跟所有要高考,还有明年或者总会高考的孩子们说,珍惜你现在仅剩的十天中学时光,过了这个坎儿,一切可能都不太一样了,这一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你跟几十个人在同一个教室里做着一样的事情,这个时间长达三年,好像很漫长,回头看,短不过一瞬。我还想告诉你们,那可能是你们唯一觉得人生漫长的一段岁月了,因为人越长大,越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不曾感受,就成了一个大人。
还有,在接下来的秋冬两季,你可能就要一个人打包行李,去一个你自己都不熟悉,没有任何熟人在的地方,呆上好几年,就像我当初莫名其妙的来到长春一样。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的老师说的没错,大学是一个好地方,如果你们能很好地利用的话。
恩,大步向前走吧,很快你就可以脱离枷锁,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出发。不管你身处何地,不管你现在心情怎么样,都希望你这些天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说话,好好地做漫天飞舞的试卷,好好地珍惜这时光
至于九号那天,睡到天昏地暗,好好补一补这些年的辛苦吧。加油,孩子们。最后送给你们一首我非常非常喜欢的歌,谣乐队的《唱歌的孩子》,本期节目就到这里,我是小牧,感谢您的收听。
背景音乐:张惠妹—永远的画面 ; Cookies - Forever Friends;李克勤 - 告别校园时 小虎队 - 放心去飞 ;刘千楚,徐逸昊,鲁天舒 - 北京东路的日子; 谣乐队 - 唱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