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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活辜负了我,我也要给自己、给生活一个真诚的微笑。
——题记
成熟,就是含着泪水的微笑
作者:李红都
去拜访一位听障朋友,寒暄中,感到和她的交流没有以往那么通畅了,很多话,都需要重复说几遍,她才明白我的意思。一问,她刚换的助听器耳塞与耳道不般配,为了听得清楚一些,她只能把耳塞硬往耳道里推,弄得耳道的皮肤都磨破了。
话归正题,,交流更显困难,一句话重复了三遍,她还没听懂。她从抽屉里掏出助听器,慢慢地对准耳道,戴好,这才听懂我的话。我问她:“痛得厉害吧?”,她点点头,说:“嗯,挺痛的,不过没事,过两天,伤口结痂了,就好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甚至脸上还带着笑,仿佛在说与她无关的事似的,但我分明看到了,在她的眼眶里,隐着一层很薄的雾水。
认识一位从膝盖以下截去双下肢的残疾男人,他在残联维权科做信访工作,据说,他儿时和小伙伴在铁路附近玩耍,穿越铁轨的时候,意外被飞驰而过的火车碾断了双腿。虽然他被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命保住了,却没保住健全的双腿,为了防止感染扩大,他只好听从医生的建议,从膝盖以下截去了双小腿,后来,在残联安装了假肢。
初次见到他的那天,他正在接待一位到残联寻求法律援助的肢残男子,那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拄着拐,满面愁容地诉说着自己的烦恼和纠纷,他坐在办公桌边耐心地解答疑问、开导男人,最后,那人终于展开了紧皱的眉头,站起来,和他握手道别,他微笑着送那人走出门外。
他走得比常人慢,并且步伐有些蹒跚,我问他:“痛不痛?”他笑笑,点点头:“有点,不过现在假肢已和残肢末端磨合了,就没以前那么痛了。”
我又问:“走得远了,会痛得厉害吗?”他笑笑:“当然会,但没关系,我能忍得住。”谈话中,他始终笑容满面,但我能想象得出,在他那乐观的笑容背后,曾流下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泪水。
一位名叫赵玉丹的洛阳女子,为救身患重病的丈夫,带着年幼的女儿出摊卖烤面筋的女子。她在摊前摆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亲爱的顾客,我的烤面筋可以比别人的贵五毛钱吗?因为我的老公重病在医院,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救他!谢谢你多付的5毛钱,祝你平安。”她将烤好的面筋分为两堆,一堆和别的摊位一样,按市场价出售,每串1元,另一堆则是爱心价,每串1.5元。
她站在烟熏火撩的简陋烤箱边,仔细地烤着手中的面筋,眼里盈着晶莹的泪水,脸上却挂着灿烂的微笑。没有叫卖的喧哗,没有客套的招徕,到她摊位上购买面筋的人却络绎不绝。后来,经过热心记者的报道,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洛阳掀起了全城吃烤面筋的热潮,很多人从很远的地方赶到牡丹公园门口,不为别的,只为有个合适的理由,给赵玉丹送一份绵薄的爱心,支持这位在苦难中微笑的坚强女子,想给她带来一份战胜人生寒流的温暖和渡过眼前难关的力量。
我见过很多流泪和微笑的情景,有失去亲人时那悲痛欲绝的泪水,有天灾人祸面前无助的泪水,有感慨生活艰难时那辛酸的泪水;我也见过很多笑脸,有得意之时兴奋的笑,有金榜提名时喜悦的笑,有受人帮助时感激的笑,也有见面问候的礼节性笑。最难忘记的就是那些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挂着笑的面容,如同失去双腿的残疾勇士,忍着假肢和残肢磨擦的巨痛,挥着汗水向前奔跑,令人于肃然起敬之中,备受鼓舞,别有一番感动在其中。
成熟,与年龄无关。不成熟的人,面对挫折只会怨天尤人,一蹶不振,成熟的人,则会调整心态,忍着痛苦,继续向前奔跑,面对太阳,含着眼泪微笑。这种微笑,是以冷静、理智的心态做醪糟酿制而出的琼浆,所有的悲痛都已在苦难的坛子里静静发酵,从坛子里飘出的,全是令人心动的醉人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