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端午

写在端午 文/周正 （一）端午艾 在老家，有端午插艾的习俗。 艾生就一副清奇的骨头，是这世上唯一不生旁支的草。 他历四时不枯且不改其色，不青则白，质朴又不失高雅；沐春吟夏而不媚，傲霜临雪而不骄，睦白草合百花而自性不改。 凡有艾在的地方则虫蛇不近，周遭他物也不易败腐，就连花中香王的兰草也每要生于艾草之下。故，古有:“艾蒿之下或有兰香的”句子。 每年端午，母亲都会在镰刀上系根红线，等到午时上坡去割端阳艾。据说只要这样做，被割之艾草就不会死去，待来年又会在原处生出两条新艾来。 今年母亲体弱，我一直在家陪她，便自然接下了这一年一度的割艾任务。 我相信艾是有灵性的，他一定知道我就是那个将要把他高挂于门楣的人，他在静候我的足音渐近。 我把他举过眉头，深吸一口气，他至正纯阳的味道是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清香，已升华到百草之外！ 我请他回家，摘一叶清白，陪我一起醉在雄黄盏。 （二）菖蒲 若说艾是草中君子，那菖蒲就是花中淑女了。 她可能是唯一能陪艾草一起历经四季的草本植物了，她不像艾那样一身挺秀，她喜欢开枝散叶，她是这世上少有的既能妩媚也能清幽的花卉了。 奇怪的是，菖蒲似乎豪无名气，可能是她把身段放得太低性格太柔顺的原因吧，她真是到那里都开花结仔，都吐芬透芳。 菖蒲低调到人们都忘了她本是一名贵族，她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锦.剑兰”；低调得人们都不知道她的儿女是天下闻名的四大切花。以至于也只有在今天，人们才会以艾草同伴的身份想起她来。 不知先祖们是看中了菖蒲具有同艾一样却五毒的本质，还是觉得艾这个草根英雄脾气太直拗，需要菖蒲温顺承载的性格来调和，又或者两者皆有吧。 我想，艾和菖蒲才不在乎是什么原因呢，千百年来他们不负众托，为千家万户却毒挡煞；千百年来，一任春夏秋冬来去，他们彼此绑在一起，骨子里的清白高悬于门楣之上，默默流芳。 16.6.9，端午，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