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母亲的文字（四）

有关母亲的文字（四） 文/周正 回到老家半年了。 大地像是得了流行性病毒感冒，不管城市还是农村，总有点昏昏沉沉，睡也睡不着，醒又醒不来似的。连村口的河流也一年年消瘦的楚楚可怜! 几乎全村的庄稼，都视我园子里的瓜菜为异类，嘲笑它们对化肥和农药过敏，太矫情。 可是不打药就会长虫子呀。慈悲的母亲便会叫我把它们捉到草地上去放生。 我就在想，这些虫子的口味能否这么快适应青草的味道呢？万一草也染了农残呢，从我家园子里出去的虫子怕是没有抗体吧？ 母亲不识字，爱念佛，她就很像佛经讲的善男子，善女人，一辈子不愿争斗，怕血腥。 园子里的瓜菜也都随了母亲的性格，脱俗的很…一个个依山傍水，临清风，邀明月。都以为自己是陶然先生种在南山上，东篱下的一株菊呢。 就连老南瓜都能长成那般修长的墨绿和紫色，高高爬到串帘子树上，晃悠悠栖云饮露。 只有空心菜悟得了真谛，没心没肺的斜倚一片阴凉里悠悠然。 豇豆连同藤叶，像是挂在宋词里的珠帘，被风梳理的半卷起来，便从那边露出来一朵朵羞答答的小黄花，比李清照的心事还瘦。不两天就遮遮掩掩长出一根根指头大的小丝瓜来。 “一，二，三……”我刚开始数，母亲就紧张起来，急急道:“莫数喔，数不得哟，丝瓜小气，用手一指就气死老”。 我赶快停住说:“要得，不数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有没有那根丝瓜是被我指得气死的，估计不至于真这么“小气”吧。 -16.7.6，周正，川主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