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父亲

想念父亲 文/无言 对于父亲的关注，好像是从我放弃上学的那年开始的。因为1988年的春节，父亲得了脑中风，躺在了病床上。参加过中招考试，我就不得不留在家里，帮母亲和哥哥忙农活。 我们姐妹五人，大姐和二姐都已出了门，在她们各自的家里，不过，姐姐们都是隔三差五地相继来看望父亲。我只是每天除了忙农活，陪在父亲的跟前，给他讲村子里的琐事，父亲尽管不会说话，他的耳朵能听得到。我一边说着，父亲一边听着，听着听着父亲笑了。 当中招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因为我年幼无知，闹死闹活得我要上学。可当我看到病床上的父亲，和母亲一脸的无助时，我难过了好久，还是放弃了。我第一次认命自己天生和学业无关。如果父亲没病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有任凭命运了！农闲的时候，我会给自家的三伯去打零工，也就是村子里有人翻盖新房子时，搬砖，打杂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父亲仿佛也习惯了自己的命，我和母亲哥哥去地干活时，就他一个人在家了。一台收音机，一条旱烟袋，一个火柴，一碗白开水，每次出门前，都放在了父亲床前的桌子上。那时的收音机，成了父亲寂寞时的伴侣。时间久了，我对学业的渴望，也渐渐淡忘了，这样过日子，又有何不好？只有顺服认命了。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到了冬季。因为夜太长，父亲也睡不着觉，我就买了副象棋，在夜晚没事时，陪父亲下象棋。那时的我根本就不懂象棋怎么走，为了陪父亲下棋，我请教了别人，给我说了四句口诀——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就开始和父亲楚河汉界拼了起来。当我不知道那撤退时，父亲就停止了走棋，一边笑着。一边用他手里的旱烟袋，敲着我的那匹铁腿马，那意思好像再说——闺女，这不能走！知道我琢磨了许久，走对了，父亲才会呵呵笑着，使劲抽了口旱烟，点点头，默示我的聪明，继续走棋。有时我会和父亲一坐，就是半夜。直到母亲嚷我了，我才会调皮给父亲说，到此结束，明天继续！然后帮父亲把衣服脱去，让他躺好睡了，我才去休息。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勤劳正直的人。父亲就他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爷爷去世的早，奶奶也在我7岁那年，去世了。留下父亲自个，自从有了我们姐妹五人，父亲就动些脑筋，想法发家致富。因为1985年的那个时代，人们的温饱都是大问题。在1985年，谁能翻盖两座房子，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我在心里，佩服父亲——了不起！这都是父亲有病前的光辉历史了！ 父亲为人和善，左邻右舍盖房子，没有地方住，给父亲开口，他就答应人家，住到我家里，啥时盖好了新房子，啥时搬走。那时候的家庭，都是姐妹多，一家人搬到我家里，十几口人，我的家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可父亲从来没有嫌人多麻烦，吵得狠了，父亲就出去走走，或者是去地里转转，干他自己的事去了。 除了干农活，打零工，为了父亲能早一点好起来，我就是一周要赶着马车，拉父亲到外村去针灸。我早早要套好马车，在母亲的帮助下，把父亲从屋子里搀拉着，走到大街门口，我上到马车上，用力地拉着父亲，坐到马车上，，然后慢慢扶着父亲躺下来，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我会给母亲说声，先走了，我就会登着缰绳，吆喝一声，我和父亲出发了。一路上，我边看着路上的风景，边和父亲讲着村子里的稀罕事，父亲听了，会时不时地嘟噜着，那是父亲对事情评价时的看法，这嘟噜声，只有我能懂得父亲。 春去冬来，时间久了，父亲的脾气也变得怪怪的。也是，一个正值中年，好好的一个男子汉，因为病魔，一下子被折磨躺在床上，换了是他人，也是受不了的。父亲厉害的时候，也会一边嘟囔，一边使性子把端在桌子上的饭碗摔到地上。母亲老了，无声地流着泪。而我只能好话劝着父亲，再不就是，等父亲脾气消了，拉着父亲，在院子里，大街上，来回悠走着，让父亲散散心。让父亲看看他熟悉的村庄，熟悉的街道。 时光就这么一年一年地溜走了。随着时光的迁移，父亲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九年，终于有一天，上帝把父亲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我们悲愤欲绝的哭泣声中，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年父亲刚过了他的生日，享年64岁。 父亲节来临的时候，我忽然间感觉父亲的音容依然就在眼前，这一切都好像还是在昨天，可一算，父亲已离开我们20年了。心里忍不住悲伤起来，泪水也在无声中落了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父亲，您老人家，还好吗？您可知道您的女儿想您了！ 时光渐行渐远，父亲的教诲却从来没有远离！父亲，愿你在天堂安好！ 无言写于2017年6月18号父亲节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