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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珍
医院的夜,很静,静得仿佛能听到生命在血液里流动的声音。一切的病与痛、伤与患,都暂时沉睡。
下午两点四十六分,缠绵病床四十多天的张婆婆落下最后一口气,终得解脱。
医生、护士匆匆赶来,准备象征性地做一下最后的抢救,但看她若皮包骨的羸弱之躯,已无法承受那番按压,便作罢,宣布死亡。她的生命,被代号“二床”终结。
护工打电话通知她家人。不一会儿,她唯一的儿子和媳妇赶了来,手里提着早已备好的寿衣和鞭炮。
据护工说,张婆婆的儿子和媳妇都是干部。当年的张婆婆也是某局会计,曾经风光无限。嫁给三代单传的干部老公,又生了个独子。自老年痴呆后,几次走丢,家人便把她送去了养老院。她在养老院过了几年开心日子,认得养老院的院长及一个老年玩伴,却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
初进医院时,她精神还好,天天念、唱,惦着开工资的日子,自己能吃能喝的日子,还有半年都不曾看望她的老头子。她不知道,她的老头子半年前已经离世。儿子瞒了她,一怕她伤心,二怕她不安心接受治疗。
其实治疗也算不上,不过是靠输营养液维持剩下的日子。
父亲入院的时候,她已顽强地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了三十天。
守着父亲,听着邻床的她时而与护工对答,时而胡言乱语,时而痛苦呻吟,直至最后两天的昏迷与沉寂……
二床空了,尽管消了毒,换了被单床套,死亡的气息依旧。
父亲在一床酣睡。我伴着父亲无眠。
(责任编辑:四季芳 5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