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开的窗子
文/秦俊芬
儿子翻盖了老屋后,母亲就一直住在了东耳房。
乡下人过日子都会打算,儿子把东屋和耳房用石棉瓦板搭了起来,用作杂物间。母亲屋子仅有的一扇窗子,就只能是死死地关着。
母亲从此便有了心病,总是感觉着住进了洞里,一天天的不见阳光。闺女来了,看房子已经是这样,也只能将母亲的唠叨听了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叹上又叹。
母亲在院子里的时候多些,跟村子里坐街的老人一样跟着太阳转。她不是躲着太阳,而是追着阳光。她的白发和皱纹定格在阳光里。
有时候,母亲在屋里,不是躺在那个空空大大的床上,就是坐在残破的椅子里。昏黄的小屋如同她混浊的双眼。
屋里有灯,贴着屋顶,很高,度数却不高,就是开了也不亮,总使人想起小时候夜色里的油灯。
窗子开不了,母亲的门一年四季便开着。她说,下半晌日头能晒到屋子里点儿,心里敞亮些。咱家的大门也不关,你秋哥秋嫂不让关,嫌每回来叫门我听不见。
秋哥秋嫂,是对门的邻居。每天一早一晚的来院里看看,不是说上几句话,就是拿点自己家里种的瓜菜。闺女也就每次来娘家,都去秋哥秋嫂家坐坐,宛如自己的亲哥哥一般。
今年夏天,那搭着的石棉瓦终于坏了。母亲高兴地想打开窗子,却发现合页早已锈在一起,再也打不开了。
责任编辑:李慕云。字数:490字。评价:较好。
终校:袁志英。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