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盛开红毛衣
文/杨春
那是一张老相片,三十多岁的母亲穿着红毛衣,带着阳光般明媚的微笑,美丽、从容、踏实,似一朵雪莲花盛开在雪原。
记忆中,母亲的编织手艺在我们那一带无人不知晓、无人不赞好。我一向喜欢看母亲捻羊毛,云朵般柔软蓬松的羊毛在母亲手里慢慢旋转成细线,就像陀螺在冰上跳舞。
捻出的纯羊毛原色毛线团,在染缸里打一个滚,就有了红蓝黄绿各样色彩,鲜亮地晾晒在太阳光下。编织的过程漫长而有趣,母亲的双手像一对翻飞的蝴蝶翅膀,日日不歇,夜夜不休。即使在农田干活,母亲也带着毛线团,为的是工休时织两针。
一个雪后的清晨,母亲喜滋滋地穿着红毛衣去相馆照相,又四处闲逛,我看着母亲一身鲜红与白雪映照,美丽又妖娆,也特别美气。
红毛衣被更多人喜欢,走亲戚的人来借,照相的人也来借。每次有人借,母亲都不舍,跟在人后头叮嘱:别勾了线,别弄脏了……
我家邻居大多是老相识,那年来了一位姐姐,独自带着一岁大的孩子,关于她的流言长了脚一般沿着墙角溜走。母亲带着吃食和针线活去她家串门,回来后,母亲红着眼说“女人就该有骨气。”
孩子差不多两岁了,穿西装的男子开来小汽车,他的笑比七月的阳光还殷勤,姐姐脸上的冰冻漫漫融化,春暖花开。与母亲拥别时姐姐穿着红毛衣。我惊异于母亲的慷慨,觉得姐姐穿上红毛衣真好看,没穿红毛衣的母亲更好看,更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责任编辑 偏说 545字)较好!
终校:袁志英。可用可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