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文/李亚秋
嘀嗒嘀嗒,谁扰我梦?
天亮开窗,空气清新。啊!春雨,是她润湿了小院。薄膜下的菠菜、油菜、莴苣等偶尔从窟窿里挤出小脑袋来,油绿、翠绿、浅绿,鲜艳娇嫩。
我执意要陪父亲到村外看看,父亲眉目间顿生喜悦。这喜悦却使我的心隐隐作痛。
迎面是县城。新环城路润湿干净,宽阔笔直地伸向远方。灰和白的粗线条,在雨后如描摹过的,十几栋高层民居显得更壮观唯美。墙外一排柳树,朦胧着鹅黄。窗栏两只燕子,呢喃着情话。远处,亮丽的风景在雨后更清晰,博野老年活动中心、鹤园敬老院、中医养生堂……
父亲望着城里,眼里洋溢着喜悦。四年前,我考上河北医科大学,通过国家资助,顺利地上了大学,父亲亦如此。要对得起乡亲们,要对得咱国家呀!我突然发现父亲的额头生出几根白发,想起去年春节,父亲的呼吸粗重了很多,偶尔咳得厉害。不由得看看父亲那条跛腿。父亲呀!您是怎么把我从柴堆旁抱回家?怎么当爹又当妈,养我这么大?您是我永远的牵挂!
城外槐苗林里,乌突突的枝干中,竟有几枚粉色的蕾,那么鲜亮、温暖。原来是一株纤细、矮小的杏树!是在槐根交错之间生根发芽吧?是在挤挤挨挨的槐枝缝隙,苦苦追随阳光吧?春雨过后,你就尽情绽放吧!
谁在我梦?嘀嗒嘀嗒,啊!春雨。是她润湿了父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