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未知死 焉知生》 二馬今心
配乐:《在到處之間找我》梁翹柏
朗讀:念念fund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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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死 焉知生
二馬今心
這是第一個沒有在家鄉杭州度過的清明節,沒有紛紛的春雨,沒有斷魂的行人。今天的香港,陽光燦爛 溫度舒適,異常美好。特殊的儀式會讓節日過的更有存在感,不如,就選擇今天開啓新的專輯《與孩子談死亡》,當然二汶的專輯還是會繼續更新。
這是念念一直想和大家分享和探討的略微有些沈重卻又無法回避的話題。人們總說:除開生死,別的都是小事。我們樂於談生,卻總回避死。死生相依,是硬幣的兩面。害怕離別是正常的,尤其當人們知道這將是永遠的離別。在東西方文化裡,死亡都是神秘且令人敬畏的事,因為它的未知和不可逆性。不知道各位的感觸如何,在念念的成長歷程中,長輩們大多會想盡辦法回避談論和死亡有關的話題,這是生活的禁忌。兒時的我不被允許飼養容易和人類建立感情的寵物,只養過植物,魚類和鳥類。長輩的理由是,寵物死了你會傷心的。所以,為了回避死亡及其可能帶來的悲傷情緒,我也只能放棄照顧寵物帶來的快樂。
總覺得死亡遙不可及,然而它卻猝不及防。三年前,一位多年好友意外離世,在她事發的前幾分鐘,我們還在微信裡聊著天。得知消息的時候,難以置信、驚嚇錯愕、晴天霹靂這些詞完全無法形容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巨大悲傷,壓抑到讓人窒息。而後,趕去她的城市,和她家人一起處理各種身後事,只願她走的安心。難以想像,她的父母承受著何等悲痛慾絕,那種絕望簡直會致人於死地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次次回頭看,就仿佛災後慢慢重建的現場,一點點恢復到祥和平順的模樣。每年去看望朋友的父母,他們都也在積極尋找著生活的意義,漸漸變得平和與從容。而我,雖然還會思念,但已經可以微笑著回憶。或許,並不是不再難過,而是,認真地感受悲傷的情緒,然後學會了與它和平共處。
上帝真是智慧啊,造出了能夠生老病死的人類。死亡與失去,難免令人傷懷,但是,也因為死,人生才有意義,時間才有意義。念念覺得,保護孩子的心靈最好的辦法,不是回避死亡和情緒。而是,帶著孩子勇敢地面對死亡及其可能帶來的不同程度的悲傷。又或許,這裡的“死亡”一詞可以泛指生活裡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失敗、失去與離別。比如同桌小胖竟然在期末英語測試中高我一分,比如不小心弄壞了好不容易搭建的飛機模型,比如運動會100米賽跑輸給了隔壁班小明,比如寫給隔壁班阿花的情書被她扔在了轉角的垃圾桶,太多太多的事情即使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都不一定會那麼順遂人意。
我們沒辦法時時刻刻保護著孩子不受悲傷情緒的困擾,畢竟,總有一日,我們要先於孩子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在鼓勵孩子努力積極地生活的同時,我們亦有義務去配他們練習如何面對無可挽回的絕境以及如何緩解悲傷的情緒,不是回避,不是抵觸,不是自欺欺人,是勇敢的承認和面對失去,與悲傷和平共處,這是人生必修的功課,每一個人。
4/4/2016 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