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
文/戴其苍
似鹿非鹿,
似马非马。
你穿过周,走到商——
出没于神奇的封神榜。
你古香古色的行走,
散发著别样的灵异。
似牛非牛,
似驴非驴。
你行到明,走到清——
全部进入北京南池子。
你的汉民族一蹶不振,
你也只剩一百二十只。
苍茫的天地间,
不再是你的怀抱。
屈子的视线里,
依稀有你的奔跑。
逼仄的角落里,
你承载著周文王;
无奈的喘息中,
你苟活著柳宗元。
一个传教士来骗,
八个野蛮人来抢。
当你仅存一十八只,
绝迹故土东方,
圈禁在英国乌邦寺——
生你养你的故土啊,
苦难深重,远隔重洋!
昊天在上,为什麽——
会漠视这样的悲凉?
后土在下,为什麽——
会疯长如此的荒唐?
难道只因为什麽都不像,
就必须承受变态的沧桑?!
血流了又流,
国破了又破。
在这个承平已久的春天,
你忽然兴起于我的左前。
我的眼角泛起波澜——
一如危立千载的雪山,
瞬间崩塌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