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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作者:紫蝶 朗诵:海之魂
午夜,白日燥热已褪尽,夜风微凉。随处可见的夜市,灯火阑珊。朋友生日,在夜色中穿行,寻地儿把酒言欢。
忽然想起,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夜摊主,40岁左右的男子,腿有残疾,以夜市烧烤为业,因常去,还算熟识。今夜再去照顾他吧。
至老地方,远远看见“醉八鲜夜宵大咖”,一如往常安静于街边树下。
不是他,是他的妻子。询问:他死了,在两个月前。诧异!
女儿考上了大学,费用极高。妻子在一家小超市上班,收入微薄;他残疾,只有经营夜宵,贴补家用。当日,下午时分,他在家休息,准备晚上的生意。妻子下班回家,他躺在沙发上,熟睡般,却已逝去,突发心肌梗塞。逝去时,身边无人。
他的妻子,一个谦恭温和的女子,垂首讷言,轻轻道来,话语里溢出的,是渐渐的淡却,与无法掩饰的忧伤。
我看着她:旧衣平整,短发齐颈,熟练地操持着工具,不再言语。面色苍白,在路灯下愈加有不真实的感觉。眉宇间,是自然的平淡,眼睛却微有浮肿,恍如泪痕。
不忍再看,不能再言。匆匆付款,转身离去。
只是,一股心酸涌动,却是无比痛楚的难以抑制。
快近午夜了,喧嚣渐至无声,我倦怠欲回。
回首望去,夜色里,我却仿佛,看见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挪动残腿,坐在摊边的椅子上,轻摇蒲扇,笑迎来客。
抬见,天际一钩残月独照。灯火依旧,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