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微散文】51期《北风吹来》作者：李雨纯 朗诵：海之魂

北风吹来 文／李雨纯 朗诵／海之魂 很冷，雪转小雨，阳光已然成为一种罕物，只在最深沉的记忆中浮现一鳞半爪。北风刚刚吹灭最后一嘶鸟鸣，便携大胜之势，渡过长江黄河，在南方独有的湿冷空气中再添一味猛药。稠密的绣花针从羽绒服和棉毛裤的孔隙中扎进去，纵然裹紧衣服，扣住领子，也难以完全抵御这种渗透。于是，我们开始咒骂，咒骂这阴寒，也咒骂这令人苦痛的风。 中午，我去知味观吃饭，邻座的是一位清道夫大爷。他戴着一顶陈旧的雷锋帽，身材瘦小如冬季落尽叶片的白杨。无论是长在腿上的雨靴还是盖在蓝色粗衣外面的防水套都给人以单薄之感。他买了一个一块钱的肉包，又问煮馄饨的师傅讨了一大碗热水。 “我给您加点料吧！”师傅热心地说道。 “不不不，我就喜欢清淡一点的。”他连连摆手，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随即便回到座位上就着热水吃包子。他吃得很慢很慢，常常是喝一大口水，却只咬一小口包子，仿佛这碗热水比手里的肉包还要美味。 收银台就在边上，我几次掏出手机，想起身为他买点什么，但看到他手上的老茧以及沉静的面庞，我又觉得这样于他是否是一种侮辱？我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身体如磁石一般粘在座位上，直到他吃完离去。凝视着老人桌上的空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还未动筷的馄炖和小笼包，扯了扯身上干净厚实的羽绒服，我知道，这个冬天我不能再抱怨什么了，没有受过现实苦难的人不配替那些苦难者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