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
作者:我的青春我的诗
母亲在世时,有早晚上香的习惯,特别是一些重要的节日,更是准备多种祭祀的物品,在祖先牌位前诚心祭拜。她晚年时虽随我们来广州生活,她说顺便把祖先的排位也请了来;后来临去世,千叮嘱万吩咐我夫妇俩,最忙也别忘了做礼拜。
今天是重阳节,天没亮,一只鸟便在楼边的树上鸣叫,声音不大,却很温婉。我认为是母亲显灵,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取出早些日子就备好的“贡品”在祖先的排位前摆好,点上香烛,烧了好些纸钱,这时我听到一群鸟在歌唱,好像祖辈们收到贤子孙礼物后开怀的笑声,我整个人感觉也安详下来!
和朋友约好今早登山,做完礼拜,收拾妥当正要出发看看时钟刚好八点;平时即便有鸟晨来,太阳出来后路上人流一多自然就会散去,可今天不知何故,鸟不但没散去,却越聚越多,越唱越欢。太阳的光线照进东边的厨房,光线随树枝摇摆,感觉有人在厨房走动,那是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吗?妈妈生前总闲不住,每天天没亮就起来,打扫卫生,在厨房忙早点,腿脚方便那会,还时常接送她的小孙子孙女上学回家;厨房是妈妈生活的重地,每天在那捣腾一家人的健康和快乐!
厨房也是妈妈兵败的伤心地。那年夏末秋初的一天,我们在外面忙完一天的生意回到家,平常这会一桌可口的饭菜已准备在桌上;可这时妈妈还在厨房里淅淅嗦嗦,我便想过去打个下手,妈妈却执意不让,叫我到厅里喝口茶等;刚泡好杯茶,厨房传来一声闷响,我下意识快步充了过去;看妈妈瘫在地上,两手拼命搜索能支撑的地方,我扶起她,妈妈终于忍不住盘骨断裂的痛楚,嚎啕起来,附近几栋楼房都在震抖,平静的溪流也发出了呜咽!
从来没躺过病床的妈妈,只能用拐杖勉强支起她倔强的脊梁,病床和拐杖成了她最佳的伴侣,可妈妈手中的拐杖,再也捣腾不出厨房里妈妈的味道;看着妈妈日渐消瘦的肌体,同时也在削弱着我们一家人的胃口,透支着每个人的精力和财富。
取消了今天登山的约会,决定在家呆着,担心妈妈回家了没人陪。站在阳光的背面,心里有一股阴暗,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为人子女,为生活、为前程在外忙碌打拼没错,透支的亲情和缺位的陪伴,离“谋杀”生命还差多远?除了“贡品”,我还有什么可以还我的妈妈?!
2017.10.28.晚。(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