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牟定,抓一把空气用烈酒冲服 /散文诗
文/寒狼
1、九月,犹如一条青蛇的蠕动,是谁蜕下陈旧的皮?
打从三江之门起,沿着一场旧梦的方位,今夜,我嗜血如狼,去啃食我久违的肉骨,以及殷红的皮毛。
山峦与河流,在我的肩头擦出火花,炙热与滚烫,
拖着风,二千多的海拔,我呼啸着从谷底仰望,那一苗粉碎我毒瘤的叶片,
一朵紫色花蕊,浸入我黑夜的一端,窥视着我浮肿的脸庞,
长久的端坐在夜的深处,我是你疯长的藤,紧裹着你,
挤出黑色琼浆之后,为我所用,只是少了一只木瓢的酒,让我酩酊一次。
2、我登高远眺之间,大山才是是久恒的王者,
远处,大山捅破的蓝天,有几朵白云在轻轻缝补,森林是个大染缸,
在牟定红土地上,泼洒着醉人的绿,从眼神到心肺,我倒出了内脏,
于空气里,慢慢洗涮。
眼帘下,两万三千亩的药谷里,空气为你疗伤,
抓一抔尘埃,就可以用温水送服,捡拾一枚飘落的叶片吧,消除你今夜程途疲惫,当星星擦亮夜空,
去追风吧,以一匹马的奔腾,将黑夜撕裂,
碎片散落之余,我不再以病态的姿势,为你牵马。
3、 一抹幽深碧绿,沁入如画的红土,邀你入梦,
与云木香一起厮守此夜星辰,静静的拥你入眠,听风携来山坳的祝福,
我是你流浪已久的恋人,走散的夜,我身披彝装,还有你红线绣制的虎头葫芦瓢,与那一根擎入苍穹的天柱,
让彝人的火,以血红的颜色燃烧至今,这族人的太阳!
别吹响牛角号,只为前世的一个夙愿,
偎依在“云附子”的怀,倾听紫色爱恋,从葱郁的森林里走出,我的火把,
从亘古的石头中取来,至今还握住祖先的指印,
一滴黑色的汁液,让你的秘方于子时失效,你三角荷包里,已经遗失解药,
今夜,我却迷失在,你飘逸的百皱裙边,千年不醒。
4、 沿着梦的痕迹,我无法拜候所有郡主,
唯有在你宏大的宫邸前,呈上我的缺味的药方,我的疼痛,
缺失一粒黑枸杞,予以滋润,用火苗的温度敷贴于心,
请摁住我走神的灵魂,我开始狂抓镀金的铁锁,钥匙遗失的时刻,我正呼呼酣睡。
我是失眠的游子,迷失在“甜叶菊”的满天馨香,
以一千零一夜的第一夜开始,我被化羽的情节,尘封于缸,岁月的胡须开始结满了故事,
还来得及,与“云桔梗”一次盘腿的久坐,用一个夜的厚度铺垫,
从我失音后比划的指间里,吞噬我燃烧的咽喉。
5、 是夜,篝火的舌尖舔食着黑夜,天空漏了,
在滇中的药谷里,我要拾一颗的星星,献给自己。还有我的酒缸啊,彝人鼎藏的酝酿,从一粒青稞的内脏挤出,
呈现给高原上的太阳,这火,我顶礼膜拜的神灵,
取出,从远古的火堆中,这族人图腾。
是谁,用绣满鲜花的左脚舞踏响了山谷?
我手捧波涛的酒碗,汹涌撞击着这夜的海岸,骨骼在月琴和二胡的撕拉间,一块块脱落,我的脚掌踏碎了肋骨,
是你,轻拈着指尖,将药谷叠成了纸鹤,飞入我的梦里,
而我仅仅捧了一把空气,沿着嘴唇慢慢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