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君志 经典纪录片展播系列---沈从文(一)
初夏时节,来跟随读君志一起走进纪录片.....
茅子俊的书柜里,我们看到还有沈从文的书,当然我们无从知晓那本书里到底有沈从文的哪篇文章。可说起这个作家,我们会想起他那本《边城》,那里有他笔下描述的田园牧歌般令人向往的湘西。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著名的汉学家马悦然曾说:如果沈从文1988年没有去世,他肯定可以得奖(诺贝尔文学奖)。只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今天开始,我们一起走进这位著名作家,去回顾他不平凡的一生.....
1923年的夏天,20岁的沈从文从湘西来到北平。那时的他,就是照片上这个模样。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乡下人:头发向上竖着,眉毛向上扬着,嘴唇抿着。仿佛在告诉你:我横竖是要活下去的。
沈从文自己说,在20岁之前,生命是沉睡着的。在人生浪涛里沉浮,不曾想到自主,也无从自主。
沈从文的人生是从湘西当兵开始的。那时他十五岁,一条沅水,沈从文上下游荡了五年。因能舞文弄墨,沈从文被湘西王陈渠珍赏识。在军部当了类似文秘的差事,于是,他在五年怕人的生活中读了不少古书。
但在当地人眼里,沈从文会很有出息。就像他自己回忆的那样如果不离开湘西,我应当在那地方做了一个小绅士。我的太太一定是个商人的女儿,我一定做了两任县知事。
可是,命运偏偏在意想不到的瞬间发生了转折。1923年,五四新文化运动余波传到湘西,沈从文偶然从一个印刷工人那里读到改造“超人”等新书刊,他忽然猛醒。社会必须重造,而这个工作必须得由文学开始。
沈从文:我历来不大相信权力。我觉得智慧这个东西比权力重要。
就在这一年,沈从文得了伤寒,苦熬了四十年才摆脱了死神的魔掌。可没过多少日子,沈从文的一个键如猛虎,也却因与人赌气,溺水而死了。自己挣脱了病魔,一生,一死,人生无常。沈从文在沅水边徘徊了四天。做出一个决定,离开湘西,到北平去。他要去那个五四新运动发生的地方。学些我不明白的问题。学那个永远学不尽的人生。他在自述中这样描写当时的志向:读好书,救救国家。人活在世界里,应该有很多事情可做。为未来的人类去设想。
金介甫 (《沈从文传》作者 美国圣若望大学教授): 这个转折可以说是,寻找文学革命,沈从文是那样的,发现一些新的东西。所以他到北京去,找一些新的文化。
自五四而来的新文化,就这样影响了偏远的小角隅,沈从文被唤醒了,尽管那时他知道白话文要写思想,可不知道思想为何物。知道了文学革命,但更多的是一种幻想。他的现实是,一文不名,举目无亲的乡下人,如何在陌生的都市里求学立身。
在小公寓潮湿的房间里,零下二十几度,沈从文只有一件破甲衣。手足都冻肿了。还三天两头吃不上饭。饥寒交迫的沈从文就跑到图书馆补充营养。沈从文离开湘西王的军队,是为了寻找知识和理想。刚到北平,有人对他说:既为信仰二来,千万不要把信仰失去,因为除了它,你什么也没有。
艰难困顿中,可千万别忘了信仰。为了维持生计,沈从文一面旁听,一面在霉湿的没日没夜的伏案写作,以换的一点稿费。他为这个小屋取了个名字“窄而美小斋”。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位大家,就在这个小斋里起步了。
但沈从文只读到小学四年级,连使用标点符号都有问题,投稿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了。挣扎了两年多,沈从文终以“休芸芸“”的笔名,在《晨报副刊》上,发表了短文《一封未曾付邮的信》此后他接连发表了170多篇作品,沈从文自己说:这些作品只能算习作,他只想把他生命所走过的痕迹写到纸上。
1933年,据他从湘西的山里走来,正好十年,沈从文在文坛上已是头角峥嵘了。他笔下牧歌的湘西,像一缕清新的风,吹向混沌的都市。
金介甫:沈从文的创作特点之一,他能找到一些精神上的美丽,看一些风俗习惯,虽然是比较封建的,愚蠢的,因为他们比较朴素的。这些愚蠢的行为中都有一些美丽的地方,我想沈从文浪漫的眼睛中,他什么都能看到一些美丽,一些神圣的因素。
1933年的这个秋天,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平结婚,妻子是苏州的名门闺秀,沈从文曾经的学生。乡下人喝上了爱情的甜酒。名誉,友谊和爱情全都到了沈从文身边,到了冬天,母亲病重,沈从文在第二年一月,赶回阔别十余年的故乡,但湘西已不是记忆中的故乡了。
现代二字已经到了这里,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素朴人情美,几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确实近二十年实际社会所培养的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自己最熟悉的这片土地,让沈从文感到痛楚,但也唤起了他内心的责任。这次返乡所获得的种种人生感慨,对生命的感悟,必将流注于自己的笔端,喊出这个民族长期受压抑的痛苦,并寄期待与未来。
于是,他写的湘西更美了。
一面让细碎阳光洒在纸上,一面将我某种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沈从文从湘西回到北平,完成了《边城》的写作。二十岁之前的沈从文生活在水边,此后他一生都离不开水了。他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世常是湿的。
《边城》讲述的故事发生在湘西边上的小城茶峒,白塔下有一条清溪,清溪边住着摆渡老人和他的外孙女翠翠,情窦初开的翠翠,和一对兄弟间,萌生了一段湿湿的“哀乐人事”。
一个暴风雨的夜,白塔倒了,老人死了,只剩下翠翠独自守在渡口等待远行的人归来。
“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起来了。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来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