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 | 洛阳女儿行

王维 | 洛阳女儿行

2020-06-04    11'11''

主播: 有声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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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洛阳女儿行 唐代:王维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余。 良人玉勒lè/乘骢cōng马,侍女金盘/脍kuài鲤鱼。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1/剧季伦。 自怜碧玉/亲教1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琐。 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祗zhī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 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译文 洛阳有一位女子/住在我家/对门,正当/十五六的芳年/容颜/非常美丽。 她的丈夫/骑一匹/青白相间的/骏马,马具/镶嵌着/珍贵的美玉。她的婢女/捧上/黄金的盘子,里面盛着/烹制精细的鲤鱼。 她家/彩绘朱漆的楼阁/一幢幢/遥遥相望,红桃绿柳/在廊檐下/排列成行。 她乘坐的车子/是用/七种香木/做成,绫罗的帷幔/装在车上。仆从们/举着/羽毛的扇子,把她/迎回/绣着九花图案的彩帐。 她的丈夫/青春年少/正得志,骄奢/更胜过/石季伦。 他亲自教授/心爱的姬妾/学习舞蹈,名贵的珊瑚树/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 他们/彻夜/寻欢作乐,窗上现出/曙光/才熄去灯火,灯花的碎屑/片片落在/雕镂的窗棱léng。 她成天/嬉戏游玩,竟没有温习/歌曲的空暇xiá,打扮得/整整齐齐,只是熏着香/成天闲话。 相识的/全是城中的/豪门大户,日夜来往的/都是些/贵戚之家。 有谁怜惜/貌美如玉的越女,身处贫贱,只好在江头/独自洗纱。 注释 洛阳女儿:取梁武帝萧衍3《河中之水歌》中“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语。 才可:恰好。容颜:一作“颜容”。十五余:十五六岁。梁简文帝《怨歌行》:“十五颇有余。” 良人:古代妻对夫的尊称。玉勒:玉饰的马衔。骢(cōng)马:青白色的马。 脍(kuài)鲤鱼:切细的鲤鱼肉。脍:把鱼、肉切成薄片。 罗帷:丝织的帘帐。七香车:旧注以为以七种香木为车。 宝扇:古代贵妇出行时遮蔽之具,用鸟羽编成。九华帐:鲜艳的花罗帐。 狂夫:犹拙夫,古代妇女自称其夫的谦词,李白《捣衣篇》:“狂夫犹戍交河北。” 剧:戏弄,意谓可轻视石崇。李白《长干行》:“拆花门前剧”。季伦:晋石崇字季伦,家甚豪富。 怜:爱怜。碧玉:《乐府诗集》以为刘宋汝南王妾名。这里指洛阳女儿。 “不惜”一句:《世说新语·侈汰》记,王恺以晋武帝所赐二尺珊瑚示石崇,崇以铁如意击之。王恺斥之,崇乃命人搬来三四尺高珊瑚六七枝偿还之。 曙(shǔ):天明。九微灯:汉武帝供王母使用的灯,这里指平常的灯火。 片片:指灯花。花琐:指雕花的连环形窗格。 曾无:从无。理:温习。 熏(xūn)香:用香料熏衣服。 赵李家: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婕妤李平。这里泛指贵戚之家。 越女:指春秋时期越国美女西施。越,这里指今浙东。 赏析   在封建社会中,有一种很普遍的/社会现象:小家女子/一旦嫁给/豪门阔少,便由/贫贱之身/一跃而为/身价百倍的/贵妇人,恃宠享乐。娇贵异常;而/不遇之女,即使/美颜如玉,亦不免/终生沦于/贫贱境地。此诗所写,盖为此而发,而其/所蕴含的意义/却超越了/诗中所写/事实本身,从而使/这首诗的诗意/具有了/很大的/外延性。或谓伤君子不遇,或谓讥刺/依附权贵的/封建官僚,或谓/慨叹/人生/贵贱的/偶然性,都能讲得通。   全诗可分为/两部分。前十八句为/第一部分,构成了/这首诗的主体,塑造了/因遇/而骤得富贵的/“洛阳女儿”这一/艺术形象。开头两句/对“洛阳女儿”/略作介绍。以冷语/发端,自含/鄙夷/之意。下面两句说/她的丈夫/骑着宝玉络头、毛色青白相间的/高头大马,她的侍女/为她献上/满盈金盘的/鲤鱼片。一为/侧笔映衬,二为/正面描写,一虚一实,“洛阳女儿”的身价/和地位/显示出来了。一个普通的/小家女子,朝夕之间/竟身价百倍,原因就是/嫁给了一位/颇有身份的“良人”。遇者则贵、不遇者/则贩的/人生感慨,暗暗/含在其中。“画阁”以下四句,写“洛阳女儿”住在/红桃绿柳/竟相掩映/的画阁朱楼,出门坐的是/用罗帷/遮护的/七香车,回来的时候,用宝扇/遮面,被接入/九华帐里。至此,“洛阳女儿”的饮食起居/已见一斑。“狂夫富贵/在青春”到“不惜珊瑚/持与人”,连续/驱使典故,插入/对其丈夫的/描写;结构上/照应上文/“良人”一句,将诗意/补足。其夫/正当/青春年华,身享/荣华富贵,意气骄奢,甚于/晋代巨富/石崇;丈夫亲自/教她跳舞,其/怜爱之情,一如/刘宋/汝南王/之于爱妾/碧玉。“不惜/珊瑚/持与人”,用石崇/与王恺/斗富一事,将“良人”/骄奢豪富之态/现于纸上。这里所描写的是/“狂夫”之相,但/细玩诗意,却是/借“狂夫”之相,以形/“洛阳女儿”的/娇贵之态,貌似游离/实则/还是为写/“洛阳女儿”而/驱使笔墨的。随后,顺接上面的“自怜碧玉/亲教舞”句意,迤逦而下,正面描写“洛阳女儿”在/九微灯约/光晕里,在雕花的/连环/形窗下,通宵达旦,歌舞不休。这里/特别点染了/灯花燃尽/而扑窗乱飞/的一个细节,暗示“洛阳女儿”通宵沉醉于/狂歌狂舞中,直到天亮,九微灯/才熄灭,这里以/九微灯/入诗,无异是把/“洛阳女儿”与/王母同化为/一体了,从而为“洛阳女儿”披上了一层/高贵的外衣。其富贵之相,借典故/婉然传出。“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写“洛阳女儿”戏乐已毕,无暇/练习曲子;打扮好了,依炉熏香/而坐。“坐”字,仿佛见其/慵懒之态/和空虚无聊的/贵族生活。下面/又拓开一层,写“洛阳女儿”出入/贵戚之家,奔走/权门之内,虽语不涉讽,但讽意存焉。   诗的最后两句/为第二部分。诗人/把笔锋猛地/一转,描绘出一幅/貌似孤立/实则与上文/融为一的/越女浣纱的画面。美颇如玉的/越国女子/西施,在她/未遇之时,身处/贫贱地位,只好在/江边漂洗/罗纱。“谁怜”二字,一贯到底,造成快速的节奏/和奔流的诗意,表达了诗人/对不遇者的/深切同情。其中也不乏/感愤/不平之气。   全诗描写了/两种人物/形象,一贵一贱,一奢靡,一穷困,各成/独立的画面,却又/相反相成地/统一于全诗中。写法上,前一部分/以繁笔/铺张扬厉,穷形尽相;后一部分/以简笔/淡然点染,意到即止。一繁一简,繁简各宜。诗中有讽刺,有同情,有慨叹,而这又深深地/隐蔽在文字/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