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人类自从产生的语言便有了文学,有了文学便有了诗歌,诗歌,是社会的产物,是人类生活和情感的需要。《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话语,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声音,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呐喊。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离歌。文坛从未沉寂过。诗坛总是喊出历史的最强音。中国的文化像一条长河源远流长,后浪推前浪。历史不中断,诗歌就不会中断。只要现实世界还存在,诗歌就永远存在,并不断发展和兴旺。五四之后,白话文兴起,由此人们从诗歌格律中脱去束缚,自由的白话诗歌迅速占据了主流。但无论形势怎样变化,其诗白内容都是社会的、人生的、自然的。诗性不会变,内在的逻辑不会变。北城是一位从传统的血脉中汲取营养,从现实社会提炼主题,从生活中选取素材,用唯美的语言展示生活,独树一帜的诗人。无论是自由诗还是散文诗,他的语言极富张力,手法老道,内容丰富,意境深邃。就让我们欣赏他的诗吧!“风沙,被一场雪悄悄安顿。老去的历史,在残砖断瓦间,被利益断章取意,供在各自的心里。”“脚步在河床上,踏碎夕阳。低头,目光试图参破这石头里的故事。一一一《静静的清水河》。一条古老而神秘的河流,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有多少耐人寻味的故事,都苍翠在记忆里。那里的河湾、流水、石头、月光、冬日暖暖的太阳,还有那一坡一坡的草地、河湖、宿命的牛羊,在苍茫的岁月里,编织着不老的故事。这故事里的故事,要多少人感伤,冻僵的何止是涛声,是心事,就是岁月也在这静静的清水河里凝固。有关春天的话题,还用告诉我吗?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诗人把静静的清水河作为一个历史时间和空间的符号,把纷纷杂杂的人间悲剧和喜剧都浓缩在这静静的河流里。然而这条河流真的是静静的吗?这河流真的是清清的吗?作者用这种悖论的形式告诉读者,这里的故事不是虚无缥缈的,它是真实发生的,又真实的消亡了。遗憾的是一个一个的故事都在诗化蝶化为碎片。假如没有这“春天的话”,又让我如何告诉你呢?读到此处也就是无论是谁,读了这首诗都会发现这文字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冷峻的观察着这个世界发现并关注着这里的一切,然后把眼泪和笑容融合在一起,制造出美丽感伤的图画来,让文字在灵魂的世界里遨游。北城在散文诗五首中写下这样一段文字,第一首,《春来了》。诗人说,春来了,从深冬走来,那目光所及之处,春痕无限。“闭上双眼,真切的感受真实:风拂脸颊的亲切,闻到了爱。”这一刻,河中的夕阳炫丽,岸上灯火阑珊,似梦非梦,谁曾记得今夕何夕?今夕何年呢?接下来诗人又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目光无语,藏不住许多话。”这是人与人的诉说?是亲情,爱情?还是兄弟姐妹之情?你的泪水,为什么总是流进我的心里?但无论怎么说,或不管怎么说,这春毕竟来了。诗人说,穿过蒙古高原的风雨,一个身影,一双坚实的脚步,一座毡房,一棵老榆树,勾勒出一曲雄浑的人生乐章。这故事还要继续吗?这个故事怎么能继续?可又有谁能够不再继续呢?诗人的文笔十分了得,他的诗明喻暗喻,巧借它物,言诗人所言之物。这平易而又深邃的文字背后,我感到愤懑和压抑,但是毕竟来了,“只隔一句话的距离……”你不说我也懂得。北城的诗语言很有张力,文字的背后有许许多多的意蕴。言为心声。他对生活的理解和感受超出了常人,这完全是经历和思想锻造出来的深邃的文字。你说你懂,你真的不一定全懂。你说你不懂,你为什么不懂呢?平易、直白,坦率,不加修饰,掏心掏肺般的赤城,难道我们还不懂吗?宋人刘辰翁在《须溪集》卷六《题刘玉田题杜诗》中就说:“凡大人语不拘一义,亦其通脱透活自然。观诗各随所得,或与此语本无交涉。”董仲舒《春秋繁露》卷三《精华》一文中说的更加明确:“诗无达诂”,“侧出其言,触类以感,充类以尽”。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懂与不懂,在各自心里,也不必说了。北城的诗中,种种文字,皆为对美好事物的探寻追求和等待。譬如巜用一生,等待》,读这首诗我深深的感觉到诗人的执着和顽强。他看出了人生的不易,他领略了乡间山路的崎岖,他吞噬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他在平凡的人生世界里深感个体生命的渺小。但他能从“羊圈边”把张望举过头顶,他能在艰难中“直起腰”来,他或许多次醉倒在芦苇深处,但他总能感觉到或者真的有一个人,一种生命,一种生活,陪他走过一座又一座山。诗人这是再讨论吗?不,她在倾诉着一个特定的环境中一种特定的人生。那是怎样的一种风景,那是怎样的爱情,那是怎样的一种友谊,那是怎样的一种力量。我们有了这种力量的存在,生命会枯萎吗?不,不会。诗人摇摇头坚定的说:我会等待。哦,对,他是这样说的,“用一生,等待。嘎然而止的文字,却意味深长……在《用一生等待》这首诗里,我也看到了诗人北城对于诗性语言的驾驭能力。他的诗明显的显露出古诗词的底蕴,节奏,语言形式,遣词造句,意蕴,受《诗经》,《楚辞》和唐诗宋词的影响较为明显。诗人的心,往往是敏感而孤独的。每个人修炼到一定时候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孤独是个体生命必然经过的宿命。孤独因为人的不同而有所区别,他或许在原野上真的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大雁,或许儿时的记忆,或许完全是修辞的象征,他这样写道:“大漠里独行,一只单飞的雁,在风中……”诗人的目光随大雁远去,目睹河流,山野,绿洲,似乎没有终止的旅行。然而就在水草深处鸟的鸣叫似乎换醒了又一个春天。人生的旅途何曾相似,生命的轨迹何其相象。略略几行文字,还不足以启迪人生的意义和哲思吗?北城的诗深邃的隐含着许许多多意象的东西。“诗言志”。这句话其实也不能完全概括北城的诗。他经历丰富,思想深刻,尤其是他那双含着“贼光”的小眼睛,好象能洞穿一切。真实的生命体验更重要。他倔强的灵魂构成了他诗歌的独特风格。我认识北城才几年的时间,他其貌不扬,朴实得像个农民,在他的诗中,人们感受最深的是透过文字,让灵魂在文字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