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执一方烟斗,享孤独空间 作者 晓犁 戒了20多年烟的我,突发奇想买了个烟斗,不知就里的友友们猜测无数。 得闲,也有收获,吸烟也是闲时的排遣。我不吸烟,而且闻到烟味也有种逆反的心理,也常常为同事的不自觉顿生不屑。 本想为这篇小文起个更温暖一些的名字,可是,在我收索所有的词汇时,大脑的皮层像是凝固般迟钝,不得已,还是走进了孤独这个死胡同。大凡我为每一个喜爱的物件写点什么时,其实,能够点燃我内心情怀的也不过孤独、悲伤以及喜悦。这些词,咋看都跟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动。 骄阳似火的周日,鬼使神差又来到玩家们喜爱的“玉石巴扎”,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自由行动,目光如炬,在看似凌乱的木质手链店停顿时,这方烟斗吸引了我,并毫不犹豫的把我本就木讷的脚步移到跟前。满口家乡口音的本家老板,或许是早已看穿了我的心事,快速戴上手套,恭恭敬敬的把“斗”递到我的手中,“老油料海黄,纯手工制作”。对于老或者油我没有什么概念,能勾魂的也就是“纯手工”是我购买欲望提升的亮点。老板,眼睛毒,看透了我,到心底。 这方海南黄花梨木质烟斗拥有质地硬、色泽雅、纹理美的自然之幽,纯手工的粗制显示着稳重踏实的气质,海黄本身的自然和随性,简单而纯粹、粗狂而朴实,足以让我细细品味、精心把玩。 顺利成交后,本家老板用温暖的目光送我离去,在走出很远时,虽没有回头,我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种亲人般的不舍。他从我快速成交的性格里,读出了我这个即将成为他的“上帝”或“常客”的理由。或许是他难得的同道知己。 闲时把玩盘磨了一个多月,斗与我也有了灵性。每次把玩烟斗,都会让我想起那个远在家乡的爷爷,他吸的虽然是烟袋锅,但是我依然能够体会到它所代表的作为男人独有的阳刚、成熟与勇敢。在耕田或播种之后,爷爷会在田间地头,点燃上一锅自制的烟草,用一种石镰打出火花来,被早已备好的草纸引燃着,再放在填实的烟袋锅上,有些瘪的腮在一口紧似一口的啜吸中,飘飞的呛人烟雾,伴着忽明忽暗的烟草燃烧时发出的窸窣声,在劳累的淮北平原那个偏僻的乡村,织起了劳顿过后朦胧的帘幕,正是这块纱幔,才将万恶的旧社会和饥饿、贫穷、各种灾难隔绝在外,以中国农民特有的坚韧,辛勤耕耘,期待收获。 我尤其喜欢看手把烟斗或烟锅的那种超脱。不知是哪位高人说过“任世间云卷云舒,于一锅烟一缕香中静观花开花落”,我想这大概是品斗客吞云、尝烟、吐雾之大趣也。 据说,吸食烟斗是男人们最原始的吸烟方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就用玉米芯制成的长柄烟具吸食烟叶。后来,探险家们把“新大陆”的烟斗带到了欧洲,成为爵士们的挚爱。至于什么时候传到中国,或者说什么时候由我国传播出去都不得而知,反正,我对烟锅的理解是由爷爷开始,对烟斗的喜爱是由闲逛而起。历史就交给史学家,我只享受这份大爱便可。 眨眼之间已过半百,一生忙碌之后,突然的闲,让我有了找点乐的想法。林语堂说:“我最欣赏抽烟斗的人,他们似乎比较真诚、亲切、坦率,也比较善于谈话……”。那时对这句话没有很好的理解,也没有去认真琢磨,如今有了这方烟斗,再细细琢磨,我对自己也有了些许崇拜。的确,烟灭了,斗还在,烟斗,心中一定装着满满的怀旧与专情。后来,在和本家老板聊天时,他说的最多的一个词是“斗客”,“斗客”是喜欢烟斗的人的一种称呼,我觉得和“酒友”、“食客”、“微友”、“驴友”一样,是这个群体的爱称。在本家老板的店里,也时常会碰到仅有的几个“斗客”,短暂的交流和随意的聊天中,不难看出斗客们大都是稍有严肃、略带深沉、偏向理性的男士。喜欢精神的相对独立,享受自己独处的狭小空间,看似外表平静,实际上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很多云里雾里的事情,我自省是不是有着享受孤独空间的喜好,从写这个小文而论,是有些偏颇的,不能一概而论的原因,有些斗客也是能够分给你一缕青烟、一道火光、一丝清香的,至于,那些多余的或者是令人作呕的烟草呛鼻味道,在你完全接受并认可时,这种唯一的不是,便也欣然接受了。 如今,我还是没有捡起抽烟的癖好,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执起精美烟斗,体会木纹的质感,暇思手工的健硕之美。把玩中享受弧度与幽静,日积千遍爱,月累一世情。经过盘磨,烟斗表面已然浮起油脂般自然、细腻、绚丽的包浆,更加清晰的纹理,更加温馨的色调,成就了道道绝美的风景,如同凤凰涅槃的凄美再生,给我万般溺爱的率性! 空间的闲,有了满屋的烟便也有了寄托。我不吸烟,仅是执在手中把玩沉思而已。至于,她所有的用途,在我的手中也无处施展,这或多或少是对这方烟斗的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