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留声之《对她说》

欢迎收听光影留声！本期节目由小播吴昊和小编若琪共同完成，期待您的留言~ 对她说 文/若琪 如果你对一个人说话，那人没反应，那么你还能坚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人没有回应，那么你还能坚持多久，三个月五年还是一生？继2000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之后，西班牙导演阿莫多尔2002年自编自导的作品>可以称得上西班牙电影的不倒旗帜。面对前面的问题，影片中的男主人公贝尼诺则把那份得不到回应的对话和爱情进行到生命最后一刻。 德国现代舞蹈家平娜鲍希用一段令人动容的舞蹈配合轻缓伤感的配乐拉开了电影的序幕，格外钟情女性电影的阿莫多尔导演果真将电影的开场交给了女性，完成了纠结痛苦的表演。但不同于以往的题材，>的主角，是此时此刻正在台下观赏这段舞蹈的两个男人，年轻的男护工贝尼诺，以及四十出头的作家马克。 类型片大都有相似的结构模式，开场带入，发展高潮，然后结尾，围绕一个矛盾的发生展开全片，紧接着为了解开矛盾而发展情节，从一个平衡到不平衡最后回归平衡去完成一部电影。但>作为一部文艺片却不是这样的，阿莫多尔带着深厚的后现代主义，用拼图式叙事的方式为观众细细讲述了一个动人伤感的故事。而故事中的两对男女，四位主角之间的姻缘巧合也具有多重入口可以去解读。 把故事的主角交给前面提到的两个男人来完成，对于阿莫多尔来说，这可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和尝试，而观众也更加期待，阿莫多尔跳出以往的女性题材首次来展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单纯的友情会有什么样惊人的观影效果。从电影开头两个男人对马勒餐馆里的那段舞蹈截然不同的反应，导演就将他们开始进行了鲜明的对比。对于深刻晦涩的艺术，作家马克显然比护工贝尼诺更具观看能力和解读情感，所以才会在看完以后老泪纵横。 一个是作家，一个是护工，这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职业在影片中是被导演赋予了共通性的，比如他们都需要用到手，贝尼诺用手护理病人，马克用手写作。而回到影片主题对她说这件事，显然作家马克理应是比较能说的。但导演却进行了颠覆性的创作，而帮助导演完成这个反转的，是让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重逢的两位女主角，斗牛女王莉迪亚和跳舞的阿西莉亚。 虽说斗牛士出现了女人，这是斗牛史的一大进步，但事实上，对她说中的莉迪亚成为斗牛士其实只是在践行被书写的命运。她的名字，她的事业全都继承于父亲。在沙场上，莉迪亚可以用男人的方式驰骋，威武得不可一世，但私底下她也只是脆弱的需要安慰和保护，害怕蛇的女人。而阿西莉亚相对简单，热爱舞蹈，并为其完全投入自己。这两个角色的共通性在于她们从事的都是表演事业，还有最后都走入了失语的命运。 贝尼诺对跳舞的阿西莉亚一见钟情，但却未能长相厮守。遭遇车祸的阿西莉亚变成了植物人，而贝尼诺却愿意为一段仅仅是一厢情愿的感情堵上自己的人生，甚至不惜让人误以为他是同性恋。他和阿西莉亚仅仅是两次照面，甚至连爱情的火花都未曾擦出过，即便如此，贝尼诺还是心甘情愿的为这个失去知觉的女人付出，每天替她护理，像在照料一个病床上的亲人，至善至美。爱一个人，走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东西，听她听过的音乐，还要去完成她未完成的梦想。所以贝尼诺会去看后现代舞蹈表演，虽然他不和马克一样理解并融入那场舞蹈，但他会讲给昏迷状态的阿西莉亚听，对她说，说情节说舞蹈，说身边坐了一个深受舞蹈感动的男人诸如此类的琐屑事情。他不仅在尝试创造医学上的奇迹，同时在进行一种柏拉图式的恋爱，营造一个爱的乌托邦，在爱情里成为对方。 而作家马克本身虽具备比贝尼诺更具有说的能力，但他并未做到对她说。他三番两次试着走进莉迪亚的世界，想用手和笔接着书写莉迪亚的传奇，但他和莉迪亚的谈话每次都无疾而终，马克始终未走进莉迪亚的人生和故事里。对着因斗牛受伤的莉迪亚他也没有完整地对她说过话。因此，医学在莉迪亚这里并没有发生奇迹，相反的，莉迪亚顺其自然地离开了，永远地。 影片中，贝尼诺和莉迪亚都是理想主义者，他们总在这个社会做着一些格格不入的事情。所以他们最后只能是以死告终的命运。女斗牛士莉迪亚纵观全影片大概是最孤独最无奈的存在，也许连爱人马克都未能读懂她的世界吧。如果说阿西莉亚的苏醒是导演对贝尼诺爱情的肯定，那么，相信用语言可以支撑起爱情的贝尼诺的行动没有受到社会的认同和宽容，他的死去也许是导演对这个世界的失语和交流障碍的看破和失望。贝尼诺的越狱说辞对他来说应该算是解脱，他终于逃离了世界这个禁锢他的监狱，带着淡淡的失望离开了。 电影最后导演用马克和阿西莉亚的一段相遇表现着不可知论。阿西莉亚也许永远不知道她曾经和另外一个相同命运的女人一起沐浴在阳光下，听着两个男人讲着情话。她更不可能知道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惊天动地的爱情，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花费了他的人生甚至他的生命在她身上，仅仅因为一眼万年的钟情。 电影对她说里出现的几次戏中戏颇见导演用心，而戏中戏的舞蹈也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从影片开场，女人的纠结痛苦，到片尾的由男人托着演唱的女人独舞，还有最后按部就班的群舞，导演用这简单有力的表演，似乎表达着一种无可奈何，即便有再多的纠缠不清和跌跌撞撞，女人终归是大多步入婚姻的命运。 孤独无助的莉迪亚，纠结矛盾的马克，失语无语的阿西莉亚，奋不顾身的贝尼诺，导演试图用说将这些人牵连起来，他做到了。导演试图用交流将这些人拯救，但他放弃了。他深知这个失语和交流障碍的世界要这般很难。看到感动的事我会哭，因为不能跟她分享，最惨的事就是离开你所爱的人。贝尼诺深知和阿西莉亚的不可能，仍选择了奋不顾身。这感人的爱情故事，在贝尼诺千言万语中一点一滴地被建构，在阿西莉亚昏迷不醒的千个日日夜夜里，我们一起见证了贝尼诺的爱情至上，贝尼诺的坚持不懈，贝尼诺的执着强大，一起聆听了那刻骨铭心的对她说的爱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