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微散文]征文17期《奶奶的眼睛》林电波 文 龙丹 朗诵

奶奶的眼睛 文/林电波 高速列车向前飞驰，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我有些疲倦，索性闭上眼睛。 恍惚中，月光透过窗户上的霜花，照在炕上。奶奶坐在光影里，空空的眼眶，像两个黑黑的洞。我蜷缩在被窝里，看着奶奶一手捏针，一手捏线，没几下就穿上针线，把我的棉袄、棉裤露着棉花的地方缝上补丁。不时地，她的手指肚轻轻地在棉裤上揉搓，再移到火盆上张开。嘎巴一声，被扔进火盆的虱子，炸出一泡烟气来。 同座把我从半梦中惊醒。任凭怎么紧闭眼睛，也回不到刚才的梦境里，我没了睡意。 不由得想起当年我相亲的事儿。那天，同村一个老头告诉我:土改时，有个叫“赵光腚”的人，带人抄你们的家，在你奶奶“疙瘩揪”里搜出金子，为了得到更多的金子，他就用簪子一下又一下扎你奶奶的眼睛，你怎么能和他的孙女定亲呢？ 我跑去问奶奶，奶奶扬起脸道，净瞎说。我的眼睛是生下来就瞎的，相中了就娶。 就这样， 我成了”赵光腚”的孙女婿。他不出门，不见人，茅草屋紧闭的门窗像一张扭曲变形的脸。我也没见过他长啥样，直到他去世。听说他咽气前还看了一眼土改时分得土地的那张“地契”。 我有了儿子，奶奶抱在怀里，手不停地在头上摩挲，塌陷在牙床上的嘴唇只是颤抖几下，没说话。 没几年奶奶走了，老房子空了。 这回我从城里回老家，卖了老房子。 收拾奶奶的东西时，我被一张照片惊呆，那时奶奶很年轻，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光。 责任编辑：李世琼　好　5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