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不染尘
文/李艳艳
支书来看望母亲,言及喜民。
喜民永乐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四对新人在村舞台举行集体婚礼。小丫头的我,一瞄着喜民就乐。整场婚庆,她就一个姿势,右手握着左手,低头看自己的脚,男娃扔鞭炸她脚前站姿都没变。有人说,喜民像朵莲花。
“莲花?”那样!我笑得岔了气。
支书又赞叹:2017年,好几户人要求低保,他正无奈何。喜民来了,他脱口问,你来做什么?喜民拿出低保证,来退保。结果那些人扭头回家了。
我想起《陶母退鱼》,决定去喜民家一趟。
走过两条巷,找到喜民家。扣响门环,院内声音:“进来,门没拴。”
我酝酿着与喜民的会话,正要推门却与拉开门的女主撞个满怀,我俩都笑了,她攥住我胳膊:“快回屋,大冷的天。”
让坐,拨旺炉火,递上滚烫浓茶:“你是?嗨!你是艳妹!”她笑出了眼泪。
她丈夫躺在炕上,头扭向墙,我用眼神示意。她笑说,没事。
听说婆婆和小叔子精神病都没治愈,老公还抑郁症,咋把低保退了?
“强强大学毕业工作了,有能力养家,咱不闷着良心吃低保。”
我言语磕巴:一人护理仨病人,孩子还能读完大学,有多少人在羡慕和效仿你!
“看妹把我说得能耐的,都是乡亲的帮衬。”
我来走的是南巷,你家大门却朝北……
“南巷有他小叔未婚妻的家,他患病后,才改门朝北的,自家人受点屈,不影响人家。”
《诫子弟》体现在了喜民身上。那句”喜民像朵莲花”,击得我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