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老街口
文／晞元
“你个千刀万剐的，你干啥？干啥？”
老街口，尖厉的女高音一声高过一声，冲破喧嚣的人群，刺人耳膜。
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妇女目露寒光，唇齿张合间，唾沫横飞。她一边愤怒地痛骂，一边抓起一个个鲜桃，向满脸褶皱的一个老年男人，轮番猛砸。
老人双手扶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躬腰勾头，不躲不闪，任由女人打骂。一身土布衣服油腻发亮，在桃汁飞溅中，狼狈而可怜。车两侧的篾筐里，装满了桃子；篾筛稳稳地固定在后座上；一把旧杆秤，不知什么时候被折断，扔在老人的脚下。
围观者蜂拥而至。人们纷纷谴责女人，一个阿姨尤其激愤，和女人对上了阵。眼见事态恶化，有人报了警。
很快，警察拨开人群，直入事件的中心。散开的缺口，旋即被人流围得水泄不通。
阿姨情绪激动，手指中年妇女：是她，就是她，欺负老人！
女人也情绪激动，手指老年男人：是他，就是他，先耍流氓的！
警察不动声色，问：你说老人耍流氓，谁能作证？女人愣了一会儿，环视着一张张激愤的面孔，忽然说：街边上几个摆摊的，都看见了！
警察再次拨开人群，走出去，再进来，带走了老人和他的流动摊子。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竟然……”
围观的群众逐渐散去，唯有那个阿姨怔怔地，呆立在老街口。她喃喃自语，摇头叹息，眼神暗淡而茫然，银发在风中一阵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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