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麋鹿驰过苔径细碎的蹄声。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那温蕴的南方,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那温暖我似乎记得,又似处遗忘。
请停下,停下你疲惫的奔波,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火光一样将我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纹,半生半死的藤蟒一样交缠着,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星。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当我听到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请等我与你同行,我的脚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你可以转眼望着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呵,你真如预言所说的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