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树叶-唐纳德•霍尔
每年秋天,在新罕布什尔,在我母亲,
一个乡村少女长大的农场,
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忙完农活,从寒冷的田间
收拾回最后的菜蔬,装进罐子,再把根茎和苹果
放进厨房下的地窖。然后,外祖父
把树叶耙到屋子边
算是最后一点儿杂活。
那年十一月,我从学校开车去看望他们。
我们扯着大耙子,就像夏天收干草那样,
把树叶耙到屋子边的花岗石
地基上,堆靠着四面墙壁,
为了固定它们,我们又去砍来云杉树枝
压在树叶上,
红红绿绿叠在一起,这样屋子
就变厚了,等霜雪
把树叶包得严严实实,像是裹着一件紧身裙子。
然后,我们呼着热气穿过棚门,
脱掉靴子和大衣,拍拍手,
坐在厨房里,摇晃身体,喝外祖母煮的
黑咖啡,灰暗的十一月,我们仨坐在一起,谁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