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秋天,
在庭院的草木中漂浮,
从窗帘的波动,
我窥见了它的犹疑。
只一个瞬间,
夏天就把眼光收回。
只一声蝈蝈的牵引,
秋天就完成了转身。
夏天,骑走了我的黑马,
捎带一朵白云。
秋天,我要长出浆果和手茧。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秋天已不适于种花…
月亮挂在磨基山。
我穿过火车站附近的枕木,
左耳一阵麻热、微痒
接着一小块东西松动、掉落
没有声响 百姓假寐,
灯火惺忪从铁路坝到果园路
突然一道流陨划过东南角——
哦,一枚天外的石头
一块只属于我的耳垢
它们落在不同的地方
也不惊动什么
想起今日立秋…
你慵懒,
迟缓像一位老妇人
我不想深究
你的到来和我的守候
是否还有对等的意义。
取来旧年的菊花茶小口啜饮,
时光的甘甜变淡。
挂在你鬓角的霜越来越多,
所有的果实都匆匆赶制着…
我常常恍惚,
以为自己
是千年前那个看夜空的女人。
她手持葡萄美酒
与我共享一枚月亮
明媚而阴性的月亮冉冉移出闺房
几千年的秘密也没能让它更圆满
总是这样呵
风到这个日子就变凉了
有些无端的廖落,
有些莫明的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