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又到秋叶飘落时
泗阳县三庄中学 刘 岳
季节又到了秋叶飘落的季节，树叶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离开了它奉献一生的挚爱的大树，恋恋不舍地飘向了大地的怀抱。
每当落叶季节，我就想起了父亲。父亲是个农民，一生与土地相伴，在他年青时曾过着没吃、没穿、没烧的生活，所以他十分爱惜粮食，地上一粒米都要捡起来，桌上不落下一粒饭，路边的一根树枝都要捡回家。
每到秋叶飘落的季节，他总是拉着平板车，带着镰刀、大扫帚和几个大蛇皮袋，到路边沟旁，割野草，砍野柴、扫落叶，为家集聚烧饭的柴草。
2007年前，我们这里没有人家烧饭用液化气，更没有天燃气，每家做饭炒菜，全靠农作物的秸秆和捡回来的残枝落叶，由于各家都养猪，所以用烧火草的量很大。于是每到秋天，家家出动人力，拉着大车或推着小车，或肩扛背驮口袋，拿着镰刀、扫帚，出外砍草扫叶，这样一来，村庄附近就被那些老奶奶、老爷爷、大媳妇、小姑娘扫净了。
为了让我家常年有柴草烧火，父亲到离家远一点而且路不好走的沟旁河畔去砍草拾叶。2006年，已是82岁的父亲 ，我们不忍心他去吃这样的苦，但他仍执着地坚持去野外拾草。
离我们家大约3里路，有一个柴塘，是几条沟脏水汇聚的地方，还有蛇鼠出没，不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是雀鸟集会的地方，平时没有人去那地方，父亲看到了这个柴塘，却“偏向虎山行”。他把平板车放在离池塘50米的路上，穿着马靴，先用镰刀砍去柴塘周围丛生的杂草，然后砍去脏水岸边的芦柴，对于生长在离岸较远的水里芦柴，父亲就把镰刀绑在长棍上，加长动力臂，一根一根地在水里来回地割着，然后把它们一根根地捞上岸，再把它们扎成一个个捆子，扛到平板车上。由于深秋的水是凉的，父亲就穿着雨衣把一捆捆的湿柴抱上平板车，直到平板车堆成小山似的，父亲才把车上的柴用绳结实地拴在车上，然后他弓着腰，拉着柴草车，一个人吃力地行走在坎坷的土路上。有时我们在家，就去迎他，帮他拉车。就这样，我家门前堆起了一个个大草堆，让村邻羡慕和赞叹。父亲把他拾回的草，特意堆成半月形，弯向太阳。冬天，寒风刺骨或雪后初晴时，父亲和村邻就聚集在我家草堆向阳的地方边晒太阳边聊天，享受村人之乐。
由于父亲为我们家备足了烧草，不愁柴火，所以我们家喂养了两头母猪，冬天里猪仔们“热食暖圈，一天斤半” ，不是神话。他为家庭的经济增长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当年的柴塘已经变成了居民小区，满塘的芦柴不见了，寒冬再也看不见能为我们寒冬脚暖的雪白芦花了。“雪白芦花美似梦，路边瘦柳细如愁”，“泪眼问花花不语，雁叫声声雀鸟去。”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农村也很多人家都不烧柴草了，做饭炒菜不是电饭锅就是液化气，所以农作物的秸秆在禁止焚烧的情况下，只有乱堆乱放，任期腐烂 。沟边、河旁落叶败草，再也无人问津。每到秋天，城里的落叶，使环卫工人忙个不停。
父亲完成了他一生的使命，像落叶一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奉献一生的家庭。父亲走后，我家门前再也没有出现过草堆，再也没有村邻来我家门前晒太阳，往日的乡邻聚集唠嗑的气氛没有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家燕不住问秋风”。门前的秋风，年年依然刮着，秋风啊，你是否还记得拉着平板车吃力行走在土路上的老人？是否还记得我家门前草堆旁聊天的乡邻？
2016年11月25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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