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老少年

《老少年一个人的赛道》 有位西装笔挺的老先生每天八点到达写字楼，下午五点一刻离开工位，整个过程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写作，有时体力不支，会起身望向窗外缓慢转动脖颈，或者去楼下遛达两圈，冲杯咖啡，戴上眼镜继续。 有人称他太过有纪律性，大可放轻松些，他只是说“保持这习惯挺舒服的呀，何况目前来看不算坏”。后来问的人多了，老先生也不愠不怒，笑眯眯回答“额，听说多动笔动脑能防阿尔茨海默病，我试试”。 两年后，一本文学评论热乎出版，朋友后来得知，写字楼的租金是老先生按月来付。这种工作方式，没人要求，也没有模板，是老先生自己找出的平衡退休生活与实现自我价值的办法。而这种感觉，仿若细雨蒙蒙中，人突然踩到软塌塌的泥地里，看见粉紫色的野花奋力向上拔，比疯长的杂草还高出半头，自然会莫名欣喜。在纪律中滋生出的自由，人一旦尝到甜头，还真不容易变更。你说，这到底是高浓度的分寸感，还是“万物明朗，十分可爱”的乐观呢。 再见到老先生时，他的管家在帮忙张罗转卖一栋小洋楼，老先生闲适地在院子里侍花弄草，逆光中，仍能清晰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儒雅。他说，多年前在郊区置了一块地，当下搬过去是最好的时机。之后的生活，种些蔬菜瓜果，历经时令流转，再照料几条流浪狗，就足矣。 阿黛尔的音乐从房间传来，老先生随着旋律晃动身体，我俩笑作一团。岁月好像给了他充分的抚慰，真让人羡慕。听询内心的翻滚，按照自己的喜好过完一生。我想，是他未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