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炮生
文/王敦群
大年三十的年午静,午静不静,爆竹隆隆,烟火映红了夜空。
掩上窗帘,坐在沙发上,燃一棵将军烟,品一杯普洱茶。想一想童年时放炮生的情景,本来有些许黯然的心绪,想着想着竞能够笑起来。
鱼台人管燃放鞭炮叫放炮生,记得我小时侯,每逢过年,放炮生就是最大的乐趣了。大人们总说:"憨人放炮,精人听响。”
但是听到震耳的“呯"的一声,总也难掩我作为一个男孩子的自豪。小孩子们拿着压岁钱赶年集,就是为了买炮生。记得谷亭街的西支河桥头,卖炮生的小贩排一溜,用废报纸废书纸包裹成长方形的一盘盘的炮生:有小个的麦秸梃,有大个的大雷子和二脚蹬,还有地老鼠和气唬子。見人多了,用长竹杆挑起一盘炮生,点着了,噼噼啪啪响一阵。现场表演,看谁家卖的炮生更响。
我们买了炮生,光在回家的西支河堰上就能放掉一整盘。那时走路没正形,蹦着跑,嘻嘻哈哈的把炮生点着乱扔,最好能在哪个小伙伴脚底下响了才过瘾。
小个的麦秸梃外皮包一层粉红的草纸,不大响,用两指捏着顶端燃放,响了也就是"梆"的一声,大多数或"嗤花"或着"放屁"了。一百头的中型炮生我们放的最多,也是动脑子最多的。脚底下,树洞里,凌眼里,酒瓶里都放过。村头的厕所是砖头瓦块垒起的,墙不高,隔着墙头一使劲能尿到墙外去。墙上的砖缝里是放炮生的好地方,从墙这火点着,"砰"的一声,墙那边冒烟了。老远的看见二大爷进厕所了,紧跑两步,点着炮生,扔到厕所里 。随着炮生的响声,二大爷提着裤子追出来:“恁这几个熊孩子胡作,真会操!"哈哈哈,我们早已跑远了。
大雷子和二脚蹬在蒸馍的时候是一定要放的,大哥放我也放。我把大雷子和二脚蹬平放在砖头上,撅着腚,咧着身子,拿香几次都点不着。把大雷子的引信捻开,点着了捂着耳朵赶快跑——大雷子太响了,整个村庄都能晃三晃。二脚蹬更好玩了,随着一声巨响,一截炮生翻滚着直上青天,红光一闪,恰如惊雷炸响,纸屑如雪飘落。
地老鼠和气唬子到晚上放最好,主要是看它飞行时的火花。小伙伴三两分开,点燃地老鼠或气唬子,伙伴们可要机灵点了,地老鼠曲线乱钻,气唬子走直线,弄不好就钻到裤裆里了。
茶杯里的茶斟了两次了,烟灰缸里又添了几截烟头。除夕之夜回忆我的童年,窗外依然爆竹声声,烟花阵阵。收听,期待你对本期节目的评论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