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姑娘by陶心瑤

阿楚姑娘by陶心瑤

2016-07-25    04'08''

主播: 麒麟欧巴

447 14

介绍:
70天之前,2016年1月29日。我时常怀疑自己的幸运,能在特定的一夜,和一个170天之后和她说出“结婚”两个字的女孩一起感受一种深切而漫长的宁静,虽然蓝牙音响里的歌只有短短四分钟,但我们却在这170天里不断呵护并放大了这四分钟里清脆的幸福。 仿佛是我们彻夜谈论的事情,工作的烦恼,理想,青春的忧郁,日复一日的焦虑……这些刚刚发生的对话给了音响里那位歌手写下这首歌的素材。吉他的声音好听极了,就像我们的额头因为第一次接吻的紧张而沁出的汗水一样冰凉剔透。姜黄色的叫做吹鸡的小猫咪在我们瑟瑟发抖双腿间不安地看着,一阵阵眩晕从音响里穿透出来,我们格外珍惜这首歌的时间,尽力地接吻。   我总开玩笑说我们的爱情是因为一只猫而开始的。当吹鸡跑到我们中间时,她像爱抚自己养的猫一样逗着它的下巴。在此之前,我们所有的联系都基于虚无缥缈的对话,就好像两条河流慢慢地被地心引力吸引,终于汇聚成瀑布一样,爱情也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成了形。对我们来说,这不可名状的东西或许就是吹鸡柔顺的下巴和头顶。我和她摸着吹鸡的时候,吹鸡看上去为什么有些紧张?作为一只笨猫,它不会理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夜晚,外面很冷很安静,有点霉味的被子因为我们的汗湿而温热发潮,我能感觉到猫咪隔着卧室的玻璃墙看着我们这团微微起伏的被窝。我看着她背对着我睡觉的样子,想象她此时做的梦。我仿佛看到她从紧张、拘束和浓烈的深情里慢慢收起来的那根弦,在柔软的漆黑里蜷缩成一团。后来,她在一些夜晚从痛经的痛苦中缓慢入睡,这根弦也是这样一点点变得稀薄。我一直都知道,只需要等到天亮,它就会恢复张力,爱情的过程也是这样往复的。   刚开始接吻的时候,我们会因为紧张和犹豫而微微颤抖,双手环绕对方的脖子、腰,感觉肌肉是那么的用力,双唇拼命厮磨,皮肤如过电般刺激。我会在最恰当的时候,亲吻她因为做爱而被汗水浸湿的锁骨、前胸,感受她身体里最深切的幸福的温度。而当这层温度慢慢降下来后,一时间我们都变得手足无措了。 我们会被阴云所笼罩,怄气、抑郁、争吵、不开心。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对策是怎么样的,但是亲爱的,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就不开心。就像亲吻时共享唇齿里的幸福,难过时我也总难过你的难过。我的身体里是有这个机制的: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会想吻你。   不过这170天里,大概有100多天这个机制因为我们的异地而失灵。有一次她从首尔偷偷地飞回来看我,带了太多礼物,又重,又贵,家里离仁川机场又远,急得生气,怪她对我的付出远远大于收获的幸福。我慌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到一阵阵心酸掠过胸口。她回来两次,我只去过首尔一次。 4月8日,我飞到首尔时已经晚点了快四个小时,迫切的爱情之痛催动着我完成一系列的动作:打开手机,找到机场wifi,排队,递交护照,拿行李。我的心里有个谨慎的声音不停地在说:“别再犯错了!”当护照终于拿回来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为她做成功了某件事。等会儿我会提着行李,里面装了她最爱吃的小核桃,她喜欢的铁皮人玩偶,她托我带的课本教材,我会因为自豪而带着无限爱意尽情地在到达口找她的身影。   面前有远远超过170天的时间要考虑。她要去意大利上研究生了,必须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会基础的意大利语,我说:“那你教我西班牙语吧!”我学会第一句“¿Quién eres tu?”(你是谁?)时她用西语发自己的名字”Priscilla”,我觉得比英语好听。我想到借给她的《世界上最美的溺水者》她还没有读完,还有波拉尼奥的《荒野侦探》,那些故事都是我梦幻中出现的景象,除了她不曾与其他人分享。   有可能,我与她分享的景象已经超出了小说的范围,比如在仁川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人声鼎沸,夜幕喧哗,我兑现了在她离开韩国前陪她考试的承诺。但在更多的情况下,我没有这么具体的机会去爱她。更多的情况下,我们无事可做,在夏日的闷热里,找空调,看书,学习,写字,吃饭。   有时候,因为咖啡馆的桌子普遍都太小,我和她不得不分两桌坐,当她埋头于手中的笔记和课本时,褐红色的头发就会垂直散落在脸颊两边,我会注意到一些平时日光下看不到的头发上的颗粒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有时候,她写字时,颀长的脖子就和前臂形成一段平行的四方空间,我可以在里面看到她用绿黄色的彩笔勾出的知识重点,在我看来就像一幅幅画。 有时候,我就这么安静地注视她好几分钟,看到她的专注、思考,在皱眉和抬头的起伏里显现出来。 有时候,她禁止我走神,突然抽问我一句西班牙语句型,我会突然懵逼。 有时候,她靠过来,告诉我某句句子的语法重点,头发里洗发水的香味就会灌进我的鼻子。 有时候,我们一起嘲笑这本70年代的教材编得太蠢太难,然后继续学习。 有时候,咖啡馆闯进一群吵闹的讨厌鬼,我们就停下笔一起骂他们。 有时候,我们对什么都不满意,对这个社会和人们有很多抱怨,就想着结婚后在国外生活。 有时候,我一想到她马上要去意大利,就为分别感到忧伤。 有时候,我怀念去首尔找她的那两周,如果我后来会意识到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两周,我还会让她不开心吗? 有时候,我会想,等我过几年能读懂《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原著时,会想到第一句“Te quiero”是她教会我的。 有时候,我眼前一片迷茫,笔端发软,想到漫长的异地恋,就感到绝望。 有时候,我什么也不想读,不想写,就一直想她。 作者介绍: 傅海生 自由撰稿人 @傅海生_
上一期:
下一期: 小情歌by周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