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迟到、忘记时间 1

连续迟到、忘记时间 1

2021-07-27    07'46''

主播: 知了梦心理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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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大家好,我是知了。 在心理咨询过程中,难免会遇到来访者迟到的状况,对于精神分析取向的心理咨询来说,迟到这个现象本身就隐含着丰富的意涵。今天这一讲,我将从来访者在咨询进程的不同阶段的迟到,来谈迟到背后的潜意识动力,以及咨询师该怎样去应对。 有些来访者第一次来咨询的时候就迟到了,他可能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比如堵车,或者第一次来找错了路。当然,也不排除确实有一些很客观的原因,比如某些突发的事情。但我们同时也会有另一个初步的猜想,那就是来访者可以预留出更多的时间,早些出发来应对这些突发的事件。我们会看到,每一个来访者对待迟到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有些来访者会非常内疚,害怕自己给咨询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么我们会猜想,这样的来访者可能是对于要袒露自己,或者要建立一份亲密关系感到很恐惧,这个恐惧会让他无意识中缩短了跟咨询师呆在一起的时间。有些来访者会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付了钱,这样的来访者可能是因为他的心中没有客体,他很难体会到别人的感受,所以他没有觉得有人在等他。所以我们会看到,在开始阶段的迟到,通常跟来访者害怕建立关系,害怕袒露自己有关,或者是来访者对于建立关系,或自己是否会在别人的心里没有体验。 来访者第一次咨询就迟到,咨询师要不要顺延,甚至来访者第一次咨询就迟到了一个小时,来访者到的时候,咨询时间就已经结束了,那我们作为咨询师该怎么面对?我想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情景,不同的咨询师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这个是由咨询师的不同风格决定的,我会视当时的状况而定,如果我接下来有时间,我会顺延,这个顺延的小时不会另外收费。但我会告诉来访者,这个顺延只会是在第一次我会这样做,因为是第一次咨询,有些来访者不懂心理咨询是怎么回事,也不懂咨询师的时间已经被提前安排好了,所以在评估阶段需要对来访者做一些宣讲,告诉他们心理咨询在做什么,来访者需要怎么做。 对于第一次咨询就迟到了一小时的来访者,也许他的人格特点就是有非常强的控制欲,他已经潜移默化,身不由己地非常需要别人迎合自己等等。所以他可能会感到理所当然的,自己晚来咨询师应该理解到他的苦衷.有些来访者没有界限感,他会随意突破设置好的界限而觉得理所当然,这也源自于来访者成长过程中,自己的边界也是随意的被突破。 来访者从走进咨询室的那一刻起,就带着大量丰富的信息而来。这些信息不仅仅包含在来访者讲述的故事里,也包含在他们的非语言信息里。咨询师捕捉到的这些非语言信息,是评估来访者的心智状态的很重要的一部分,也会让咨询师对来访者有一些动力学的假设,但这些假设我们不会在第一次就告诉他,而是把这些假设放在心里,在以后的咨询当中,结合来访者更多的呈现,不断地修正对来访者的动力学假设,形成一个对来访者立体的理解。 对于在咨询进程中的迟到,我们会把迟到理解为是跟咨询师有关的行动化,当然,也一定是来访者跟自己内在客体关系的呈现,是来访者对于咨询有阻抗的表现。但是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阻抗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如果咨询师只是直接地去跟来访者说,这是你的阻抗,那么咨询师是把没有被自己思考和消化的理解丢给了来访者,这样的诠释有时候会激起来访者的羞耻感,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心理咨询是启发来访者对自己的思考,帮助来访者有尊严地改变的过程。比如说:一个早年被极度忽视的女性来访者,感觉到自己被咨询师很好地理解到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这种体验是她一直以来非常渴望的,可是在咨询进行到第八次的时候,她忘记了咨询时间,缺席了整节咨询。 在下一节咨询时间里,她告诉咨询师,在一小时之前,她还提醒了自己,马上要见咨询师,可是到时间的时候,她居然给忘记了。我们该怎样去理解这次缺席呢?我们也会有一些猜测。也许她很害怕跟人的关系浓度变得很高或者说感觉非常亲密,咨询师提供的温度太高、给予的温暖让她感觉太多时,她会很害怕。她可能会想稀释关系的浓度,比如会遗忘一、两次咨询。因为这样的人际关系浓度在她的生命当中,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她是非常害怕的。 打个比方,一个小孩生下来就一直被关在一个冰窖里生活,虽然非常寒冷,但是他生存下来后,逐渐地就适应了那个冰窖里面的温度,然后有一天一个好心人在冰窖里面找到了这个小孩,然后马上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生火炉,让这个小孩烤火,这对于这个小孩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当理解到这些,咨询师可能会跟她说:也许一方面你很渴望被我理解,另一方面,你也会很害怕跟我太靠近。当咨询师这样讲的时候,来访者的恐惧可以被理解,而不是被斥责,会逐渐地帮助来访者愿意跟咨询师建立关系,因为关系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一场冒险,所以咨询师需要不断地去读懂他内在的感受和幻想,而不是去说教或指责。 再比如说:一个已经咨询了30多次的来访者,她因为自己有强迫症状和被迫害的幻想来寻求帮助,在生活中她总是控制不住地认为别人对自己有所企图,对她有敌意,别人就是要陷害她。经过30多次的咨询,她的症状有所缓解。在某一次咨询中,她隐约地提起自己早年曾经有过一次创伤的事件,但话题很快就滑过去了,很快就谈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咨询师邀请她愿不愿意把那件事情再多谈一点,来访者含糊地说,她现在不想谈,因为感觉自己已经进步了很多,没有必要去深挖。 在下一节咨询的时候,来访者迟到了25分钟。她告诉咨询师,自己午睡睡过头了。因为咨询已经进行了快一年的时间,来访者知道咨询师一定会跟自己谈迟到,她已经学会了这样的思考方式。因此来访者自己告诉咨询师,在上一节咨询中,咨询师邀请她多谈一下那件事情的动作,让她感觉咨询师跟以前的表现非常不一样,因为之前咨询师总是在一个很理解她的位置,让她感觉到很安全。而上一次咨询师给她的感觉好像是一个要偷窥她的人,这让她感觉非常的恐惧。她很恐惧咨询师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人,就像是她那个非常不稳定的、具有精神病人格的妈妈一样。也就是说,咨询师想要深入理解她的举动,被她体验为侵入性的,她的被迫害的幻想又再一次被激发了出来。通过这样的讨论,来访者的恐惧可以被意识化,她会逐渐内化一种新的体验,就是自己的感受可以被理解,咨询师也不会因为她的不信任和逃离而去打击她,来访者和咨询师断开的连结得以重新建立。如果这些无意识的幻想不能深入交流和探讨,那么来访者很可能会带着这种恐惧和挫折从咨询中脱落。 好了,感谢收听,我们很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