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  路遇  王胜博

原创散文 路遇 王胜博

2017-09-02    12'09''

主播: 纤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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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春寒料峭的季节, 上班,路过南环。在交通局门口西侧。 远远看着有一堆冒烟的火,火旁有一个晃动的黑影。走近,才发现是一位老太太。我不是好奇心有多强的人,何况,每天早上都是踏着点出门,踏着点到厂,容不得半点耽搁。 鬼使神差,今天却回头多看了一眼,一个老太太大清早的守着那堆冒着黑烟的火干啥? 当我回头那刻,老太太伸出了她那干瘪的黑乎乎的一双手,企图凑近火堆取暖。这一举动打动了我。看样子这个银发蓬松穿着单薄的老太太绝对不是清早出来锻炼身体的。 这是谁家的老母亲?为何清早不在家?为何穿的如此单薄?又是为何来在这里?种种疑问使我放慢了速度,不由得又放眼过去。 银发老太太佝偻着腰身,在火旁缓慢的移动着。也许因为穿的太过单薄身体感觉很冷。老太太又站了起来,然后背对着火堆,让后背再感受一些微弱的温暖。一阵寒风,黑烟遮挡了老人大半个身躯,老人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风吹过后,我才看清那张黑瘦黑瘦犹如核桃皮似的一张脸,岁月无情的在那张脸上刻满了沧桑,那双眼也是黯然无神。 看到如此可怜的老太太不由的升起一股恻隐之心。于是,停下,返回,在老人跟前站定。一个陌生人突然停在面前,可以肯定吓了老人一跳,眼里满是惊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谁,谁呀?” 老人口齿含糊的说出这几个字,因为距离近勉强能听得清,然后用她那混浊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哦!你不用怕!我只是路过的!” “我冷!烤,烤火!” 老人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想跟我解释什么。 老人收起她那惊恐的眼神,然后又自顾自的凑近火堆。 近距离观看,原来老人脸上,额头上手臂有很多的伤痕,只是这些伤好像有些时日了,已经结上了一块块黑痂。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家在那呢? ” 老人再次迟缓的抬起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缓慢的收回。只是嘴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通过几句简单的交流,我能确定的是,老人就住在附近,因为她的口音和我一样。 “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如果可以我带你回家吧!” 我只是觉得一个银发老人大清早的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看老人的岁数,她的儿孙想必也有些年纪了!如果老人得了健忘症,兴许我能帮到她。 当我说完这些话,猛然发现老人混浊的双眼分明有一滴混浊的泪水在打转。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老人懦懦的说着。我极力的辨别着老人含含糊糊的话语。她不想回去? 我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看你穿的太少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不回家!不回家!” 老人重重复复的说着。 “为什么不回家呢?”我问。 “家里麻烦,不好!” 我的理解是,可能老人家里人多太吵了。 “回去吧!不然你的家人看不到你会着急的!” “不回!不回!” 老人低着头,脚步稍稍往后错了一点。 看着老人对我有些抵触,怎样能取得老人的信任,或者大概了解些原因,知道老人是安全的,那样也就安心了。 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人,但对于老人我愿意尽自己所能。因为我们都有年老的时候,帮助老人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何况眼前的老人貌似意识有些问题。 “我是路过的,看你大清早的穿的这么少,怕是你迷路了!” “没有,我不远!在哪儿!” 老人说完指了指附近的孔雀城。 这时走来一个遛弯的年轻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大概也听见了刚才我与老人的对话。 “你别管她了!你管的了一时管不了她一世。她家两个儿子呢!都挺有钱的!” “两个儿子?那老人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这个是人家家里的事,咱也不知道,说不清!” 原来,老人真的就住在附近,而且有儿有女。只是,人老了有点糊涂,有时说话做事可能不受人待见。两个儿子素来不合,为养老人矛盾更深。于是,老人就成了被踢来踢去的皮球。至于老人身上的伤痕那个遛弯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你是路过上班的吧?还是赶紧上班去吧!这老太太虽然有时糊涂不过她认得家门,这事你我都管不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在这里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你赶紧回家吧!不然你家儿媳妇找不见你又吼你了!” 遛弯人冲老人说完,竞自走远了。 看到穿着如此单薄,银发满头,身材已经不再挺拔,既瘦弱,又行动迟缓的老人,而且身上还有多处的伤痕。此时,我的心情复杂而又沉重,为老人,也为老人的儿孙! 虽然,这些年我的生活也差强人意,可以说过的是一塌糊涂。但比起眼前的老人强百倍,因为我还有健康,还有孝顺的儿女。 一个可怜的老人,一个清晨用垃圾点着在黑烟中烤火取暖的老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伸手掏出钱包,去除中午吃饭的钱,双手送给老人。 老人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也不伸手。也许她还没有闹明白怎么回事。 “这些钱不多,你拿去吃顿饭吧” 老人混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感激。然后,用手擦了擦眼泪,颤巍巍的伸出黑乎乎的双手。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逐渐多了起来。 此时,阳光普照,春意正浓。初升的太阳把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一切看起来如此美好。只是,谁能想到,在城市的一角还有一块阴冷的角落,还有一堆冒着黑烟的火,火旁还有一个佝偻着身躯浑身伤痕的银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