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  遥远的美食记忆  王爱忠

原创散文 遥远的美食记忆 王爱忠

2017-11-14    12'56''

主播: 纤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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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遥远的美食记忆 王爱忠 昨天 23:25 土豆 这几天,满大街的电动三轮车拉的都是土豆,到处听见那吆喝声:“大六号的——山药啦!——红皮儿的。”六七十斤一袋的山药蛋一眨眼功夫就被抢购一空。 山药是家乡离不开的食材,土豆丝,用来炒,里边放一些辣椒,爆炒后再加些糖和少量的醋,吃起来,酸爽可口。一口馒头,就着一口素菜,特别有味道。还可以凉拌着吃,先将土豆丝用水掏一下,再在开水里焯一下,浇上汤汁,脆嫩有嚼头。若和土豆粉条、豆芽拌起来就是有名的大拌凉菜,那是宴席上人们的最爱。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如果将土豆切成块儿,和猪肉、豆腐、土豆粉片烩起来,就是大烩菜。与米饭,馒头或者莜面一起吃,味道真是没的说。年轻人一顿饭不吃个三碗两碗的不算好后生。若就着莜面或油炸糕,不仅吃得汗爬流水,还禁饿。谁家杀猪,这是必备的杀猪菜,也是全村人的感情纽带。村里人吃的是实在,吃的是踏实。往地上一蹲,或随便找一个砖头,短墙,小凳子一坐。那就是一家人。尽管没有城里人的讲究和阔气的排场,但那份情是城里人望尘莫及的。饭前饭后一样,一口唾沫一个钉。感情是实打实的实诚。 家乡人可记着土豆的好处呢,没有主食,一个焖山药,也是一顿。那倍强壮的体魄就是用土豆堆起来的,吃了土豆经得起世道的摔打。遇事一点儿也不憷头。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随便那一块种土豆的地里,带上一个叉子,随便一抛,说不定会翻出和土坷垃的颜色一模一样的冻土豆来,那土豆,经过一个冬天的冷冻,又让一个春天的安抚,已经皱巴巴的不成了样子。就像人经过了磨难,再也难以回到从前的盛世年华一样。然而,弄回家,洗一洗,剥了皮,或者蒸或者焖,味道里的沧桑感一下子就顶到了心里。没有一点点虚头巴脑的轻佻。春天就是在这样的寻寻觅觅中挺过来的。 若是赶上丰年,土豆们泛着金黄色的光亮,挨挨挤挤的堆在一起,家里的猪也跟着沾光,逮着就一口一个,大快朵颐。窖不大,是放不了多少的。每天洗山药,磨山药成了只争朝夕的大事。家里所有的大一点的瓶瓶罐罐都用来打澄山药粉了。接着是晾晒,白白的粉面沉淀淀的垛在角落里,等着过年压成粉条,猪肉炖粉条烩山药就成了一个冬天的家常便饭了。口淡了,往炉子里放两个土豆,焦黄的色泽看着都美。别提吃起来那个劲儿,比那喝蜜都香甜。尽管满嘴的黑,却全抵不了那特别的诱惑。 油炸糕 油炸糕好吃,好看,禁饿,最重要的是吉利。有步步高的寓意,红白喜事要吃糕,过年要吃,盖房起屋要吃,搬家要吃,就连孩子过个满月也要吃。大大小小的宴席,如果不吃一口油炸糕,最后盖个盖子,那喜事就不得圆满。过年吃,是一年更比一年高;“搬家不吃糕,一年搬三朝”,能不吃吗?过日子就是讨个吉利。就是讨个红火热闹。热闹了,就有了人气儿了。富裕的,多割些猪肉,炸糕里面多包一些豆馅儿。家境一般的,油炸糕大拌凉菜。图个乐呵。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农家饭里,就只有油炸糕需要的人多,做起来更加热闹。抱柴火的,撒糕面的,据说烧火的和撒糕面的必须祥和才好,要不然,那糕就不和。然后是採糕,包糕,炸糕,一直到吃个脆糕。外边干活的回来了,就用手拿着一个油乎乎的炸糕,一口就放进了肚子里,心里都是热乎的。也有吃过饭的,捎个一个两个的也可以沾点喜气。一般人是不会推辞的。进了城,油炸糕就被退居了二线,喝酒反倒成了城里的时尚。“有酒没菜,不算慢待”,油炸糕还有,只是没有了那热乎劲儿,就好像城里的人,只是走个过场,公事公办的样子。 鸡蛋 记忆中的鸡蛋不仅好好吃,除非生病,平时是舍不得吃的,因为它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它还是家里的硬通货,就相当于过去的美元,走到哪儿都好使。家里买个火柴啦,缺个盐啦,上学的买个纸啦笔的,就靠它。现在我们进了超市,是买鸡蛋。而过去在供销社,是卖鸡蛋,叫换钱。最眼热的是家里有存粮的,可以换一些时令水果,李子,桃儿,杏儿,没有的,可以用一个鸡蛋换两三个杏儿,美美的,先舔舔毛茸茸的皮,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开,慢慢地吮吸着,就着暖暖的阳光吃下去,这样的,可以减去一个夏天的馋虫。生病了,煮一两颗鸡蛋,体验着柔滑的蛋清,细腻而绵干的蛋黄,努力的难以咽下去的感觉,给自己留下的是神奇的口感,烙在童年的记忆里。那时想,若让我吃饱,得二十多个吧?什么时候能饱饱的吃上一顿鸡蛋,那该有多幸福啊! 现在的宴席上,每桌都会有一盘鸡蛋,白白的裸放在盘子里,全没了当年的欲望,买回来的各色水果,也只是浅尝辄止,全没有当年的那种爱惜的感觉。 慢慢明白,幸福有时真不是钱能买来的。 酸菜 酸菜是最喜欢的菜,不用就着主食,单单是丝丝缕缕的吃,那感觉就奇妙得很。不咬,只是一根菜,滑滑的,慢慢地下咽。绝对比吃一顿上好的西餐要爽许多。腌渍酸菜是秋天的一件大事。有萝卜,长白菜,圆白菜,青菜,芥菜。先是把它们洗干净,特别是容易积攒泥沙的根部,得反复洗,然后一根一根的摆放在很大的磁缸里,撒一层盐放一层菜,最后添上少许的水,咸度和烩菜的感觉差不多,腌渍二十多天,就变得酸爽好吃了。吃的时候,可以切成丝,也可以切成块。一个冬天都吃不完。有时能有两三大缸,等来年春天还有的吃。有时,只是一个馒头就着一个酸萝卜,也能吃的津津有味。时间一长,那酸味就越浓,由不得酸的摆头吸溜。可就是喜欢。后来的酸菜五花八门,有咸的,有酸的,有甜酸的,有酸辣的,可最喜欢的还是那种酸酸的感觉。好喜欢那种让牙帮子都要酸掉的感觉。 有朋友得知我的这一爱好,隔段时间就送一些过来,味道也好,却再也找不到特别的酸味了。但只要是酸菜,我就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