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小雪
竟然是雨
你起得最早
依着雨的绵长 从渭河一角
一直追到
很远的 被你仰望过的 秦岭南坡
黑发
一绺一绺粘着脸庞
体会心的杂乱和冰凉
黑色的羽绒服挂满雨珠
风中飞溅成花
两颗眼珠在衣帽里裹了又裹
还是把湿漉漉的心事败露
这个冬天 雨 拒绝了雪的童话
这个冬天 风 折断了冰的凌骨
你说季节和风景无关 只想来看我
你脚丫赤裸
划破弯弯小径暴起的脉络 染尽尘路
走在雨中
打着点滴的心房 在微温中无望起搏
寂寞轮廓里
一朵黑色浮游的花
把呼吸凝炼成温暖的白雾
把容颜雕刻成绽放的冻疤
任凭我翩翩转身
撵过疤痕 碎花成泥
雨水从夜幕溢出
漫过你汪汪的眼波
扯出心的零度
在断崖处轻飘飘地坠落
终于还是失去了你
在我百般寻觅
在你千年苦渡之后的这个有冬无雪的雨季
山色匆匆洗白
鸟儿嘤嘤唱晚
我来来回回
在你深深浅浅过的脚印里
(背景音乐 谭宝硕《云门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