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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
一曲高亢苍凉的老腔,十里八村路断行人,在我家乡华山脚下,无论逢年过节还是红白喜事,老腔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常见的娱乐形式。
张家儿子结婚,李家婆娘生娃娃,老槐树下,顺手拽一把长凳,抄起家伙什,在众人嬉闹推搡中,能唱的轮番上场,当然,老腔不是人人都会唱的。

老腔只属于那个叫双泉的村子,老腔最初为张姓户族的家族戏,以世袭的方式传承,于是老腔便有了许多清规戒律,除非至亲,外人不得入班。据说老腔的渊源和西汉漕运有关,在双泉村不远处的三河口,自古以来就是黄河西通长安的水陆码头。因为逆水行舟,船工们一边拉着纤绳,一边喊着号子,形成了老腔独有的一人唱,众人和的“拉坡调”。“众人帮腔满台吼,惊木一击泣鬼神”这就是对老腔最形象的描绘。
老腔之所以老,在于它的老辣,就像陕西的(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一样劲道。同陕西其他地方戏曲相比,老腔的语言性极强,声腔紧紧依附和模拟着字音,经常把说、念、唱交织在同一个唱段,呈现出由说唱向戏曲过渡的明显痕迹。每句唱腔旋律中都有一个三拍的乐节形式,结于句尾,这种独特构成形式,更使老腔在演唱时显得泼辣老道。

老腔之所以老,在于它的老土,这种土的掉渣的表演形式绝无仅有。无需华丽的舞台,田间地头,村口麦场,一条木凳、一把月琴、一面锣、一面鼓、顺手拾起一木头疙瘩,便可击打成调,只要高兴,五六个人吆喝一声便可开场。
老腔一开口,黄河也要抖三抖。一人主唱,众人和,一时间,鼓乐喧天,群情激昂,唱到尽兴时,众人仰天长吼,用脚使劲跺地。似乎让人看到了古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长枪大戟,忽而万马齐鸣、气吞山河,忽而鸣金收兵、戛然无声。(情绪激昂节奏快)

这种苍凉悲壮的唱腔,粗糙中不乏细腻,悲怆中充满希冀,它剔除了个人的悲喜,以众人的姿态演绎人世沧桑,就像一双粗糙而又温柔的手,在现世的浮华中,抚慰每一个浮躁的灵魂。在西北风的撕扯中,挣扎着拧结成高亢悲壮的曲调,撞击着每一个与它不期而遇的行人。
一声老腔吼不尽人世沧桑,一幕皮影演不完世态炎凉。一人唱,五人演的老腔,在历史的长河中又会走多远?在不经意时,我总想起老腔艺人白毛那段《人面桃花》。无数次,我曾为之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