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与“八一”
——致建军节 作者:张卫平
又到“八一”,
我仿佛又看见,
那一轮朝阳哨所的东山上升起;
又到了“八一”,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久别的军营,
和战友们一起,
分享着那节日里的欢喜。
是啊,又到了“八一”,
我多么想啊,多么想穿上那身脱掉已久的军装,
举起右手,再向军旗敬个庄严的军礼!
一个老兵,一段军旅,
老兵的军旅中最自豪,最神圣,最难忘的莫过于欢度“八一”。
因为“八一”是军人的崇高殊荣,
因为“八一”是绿色军营中燃放的盛大典礼。
还记得当兵后第一次在部队过的那个“八一”,
一群兵娃子啊,在紧张的军事训练之余,
知道了那个叫做“八一”的节日也属于了自己。
那一天,
起床的号声格外嘹亮,
出操的队列走得比平常整齐。
难得的闲暇,
写一封家书,再把内务好好整理;
大上午——
帮厨的帮厨,洗衣的洗衣;
午后更——
连队大操场上的拔河赛翻江倒海,
机关俱乐部里的拉歌声震天动地。
节日的菜谱上,
还新增了两个特色菜——
拔丝山药蛋,蘑菇炖小鸡。
餐桌上平时吃的苞米碴子高粱饭,
那天也换成了香喷喷的“八一”新大米。
又是一个“八一”,
那一天整个部队都没有休息,
一声号令,
全员结集;
紧急拉动,
保障前移。
战备库房内在搬运物资,
铁路专用线上在抢装车皮;
这边的后勤保障分队刚刚出发,
那边的军列押运任务又派到了勤务连里。
那个节日之夜啊,
我和我的战友,
就这样披星戴月,夜行千里,
胜利地完成了一次远程奔袭。
还有一年的“八一”,
在部队驻防的那条山沟里,
草原花正香,
风光更旖旎,
官兵们敲锣打鼓迎来了一支“乌兰牧骑”。
随着篝火旁欢快的歌舞,
伴着马头琴悠扬的旋律,
慰问团把一件件捎来的“针线包”和“绣花鞋垫”,
亲自送到了战士们的手里。
边关之夜,
星月无语,
演出小分队又来到深山哨所,
让我们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
当我手捧着那洁白的哈达,
我才真正感到,
原来自己也赢得了那个最美的称谓——“金珠玛米”。
在上个世纪对越自卫反击的轮战期,
那一天也正是“八一”,
脚下的焦土还冒着硝烟,
臂膀上的绷带还浸透着血迹,
身后是我们捍卫的疆土,
眼前是我们刚刚垒起的掩体。
一群生死战友啊,
雕塑般地挺立在“猫耳洞”前,
举起右拳面对党旗,
“为了祖国,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就从那一刻起,
那入党的铮铮誓言让我终身铭记。
军旅人生中度过的最后一个“八一”,
那是泛滥的洪水还没有从江堤上退去,
军旗猎猎,
决战在即;
官兵鏖战,
昼夜不息。
汹涌的波涛被一道道人墙堵住,
决堤处挺立着千百个钢铁般的身躯。
就在大军凯旋的前夕,
抗洪抢险的官兵们只有片刻的休息,
他们一个个头枕砂袋,
把那个节日藏进了梦里。
……
一代军人有一代军人的“八一”,
一个“八一”有一个“八一”的记忆,
从南昌城头举起的那第一面战旗,
到今天“八一”战旗飘扬在祖国的浩瀚长空和万里海域,
每一个“八一”啊,
就像那万里长城的座座烽燧,
永远在军人的胸中矗立。
“八一”就是军人心中的丰碑,
“八一”更是老兵们永生的记忆。
我的那些曾经穿过军装的战友啊,
他们对“八一”有着太多的思念和向往,
他们对“八一”有着太多,太深,太厚的情意。
每年那个“八一”节的到来,
对他们来说就是情感火焰的聚集;
他们那种激动和亢奋的心情啊,
就像要立即进入阵地。
这一天,他们相约一起,
无论南北东西,
都要举杯聚聚。
虽然他们中有的已白发苍苍,
有的已经坐上了轮椅,
但他们已经难舍难离这个有着血性充满情怀的军人集体。
这一天,有许多老兵,
还翻出自己的军装照贴在微信里,
晒青春,忆往昔;
尽管别人已不能理解,
自己的儿孙们也觉得好奇,
但他们却自己陶醉着,陶醉于自己那段不平凡的军旅。
其实,在军人的日历里不仅仅只有“八一”,
军人的日历里每天都有号角响起。
正是如此啊,才有了老兵兄弟们那句——
“若有战,我便战;国有招,我必回”,
既铿锵,又肺腑的暖语。
“八一”,是每一个军人青春的履历,
“八一”啊,是我们伟大的人民军队一部光辉的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