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你，可我不能一直不要脸

我很喜欢你，可我不能一直不要脸 冬冬第一次知道两情相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在十九岁的初秋。她在图书馆里搭讪一个帅哥，问能不能坐旁边的位置，帅哥说有人了。 许意顶着一张扑克脸出现在了冬冬的视线里。 冬冬是个甜心牌女孩，她坐在他的斜后方，睁着大眼睛确定小半生里没有出现过这号人。她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中学时犯一些小错会被老师轻而易举的原谅，女朋友们常常因为她俏皮的小段子和她亲昵起来，这个男生对她的态度，真的让人心头一冷呢。 青春到底是什么呢，是常常做一些不会对旁人提起来，又进行如火如荼的事。冬冬打听到了对方是播音系，又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了“许意”两个字。 喜欢的感觉像洪水猛兽蕴藏在身体里翻腾，不讲道理，不识边界。 就像致青春里的郑微对陈孝正表白的那桢画面，陈孝正吓得一哆嗦，出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冬冬把许意堵在广播室外面的走廊时，许意才真正看清冬冬的脸。 冬冬心里像一团火苗在串烧，她夜不能寐，上课不能专心了好些天，她本来是个文艺又煽情的人，表达心意之前在脑海里组织词汇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可还是结巴了。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够分量了吧。 许意推开冬冬径直离开，冬冬冲着背影喊，“我说我喜欢你呀。” “噢，那关我什么事。”许意侧头回答。 冬冬像被霜打了茄子，恹恹不快的回宿舍。 2 秋去春来，冬冬收获了许意身旁一众友人的心，打着爱慕的旗帜占领对方的领地和朋友圈。 许意对冬冬始终是忽冷忽热的。或许他也慢慢被打动着接纳她的心意，日复一日的面对一张干净的面庞，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每次出现都精力充肺，谁能够真正讨厌那个像冬日的暖阳一般的女孩。只是这种喜欢处于被动，归纳于朋友，难以心动成爱恋。 冬冬不是那种会把为对方所做所奉献挂在嘴边上的人，她觉得那样是亵渎了感情。所以她把当交换生的名额让给了别人，所以她嘻嘻哈哈地伴在许意身边好长的岁月。 毕业散伙饭，许意第一次认真的对冬冬说：找个喜欢的人好好谈恋爱。 冬冬摇摇头。 许意说：我要去她的城市了。 冬冬点头说：嗯。 冬冬知道许意有一个在异地的初恋女友，虽然他们在大学的第一年就分了手。 冬冬见过许意在三年前的七夕节喝醉酒的样子，一群人夜里去爬学校外面的风景山，周遭都是放孔明灯的情侣，他们十几号人找了个空地坐在一起喝酒打扑克。 许意喝醉了，躺在冰凉的地上，冬冬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她哼着一首英文歌，在温弱的光线里，细细看着许意紧闭的眼睛紧锁的眉头。 冬冬伸出手像抹平许意眉头皱成的“川”字，许意忽然抓住冬冬的手喃呢自语道：妍妍，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那一幕在冬冬的记忆里挥之不去，没想到伤痛已过千日，许意竟然还是要奔赴那个人的城市。 爱一个人，就是我们不停认输的开始。 3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每次女主角伤心难过遇到困难的时候，男二号总会从天而至的出现。诺大的城市总能找到她，不管是狂风大作的雨夜，还是她只身在寒冬飞雪的街头。” 冬冬对我说起这段话是在2014年的上海，我感冒鼻塞，躲在被窝里回复她：那又怎样，还是没有美好的结局。 冬冬又飞快的回复我：爱情只要参与了就好，就像冬天手里的热咖啡，初春时眼里那片盎然的绿，那些点点滴滴会成为心底的充盈着幸福的片刻。 那时我在一个归属于上海的边临小镇工作，冬冬在黄浦区。许意也在。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男生和前女友和好争吵又冷战分开，冬冬从许意的好友间里了解到，许意的初恋情人三心二意，有人偷拍了许意的照片，虽然只有一个侧面，他的眼角嘴角下垂是一个悲伤的幅度。 冬冬出现在许意眼前时，她右手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左手怀抱着一株太阳花的小型盆栽。 她在人群里大声叫喊许意的名字，歪着脑袋笑着，一排雪白的牙齿，一双灵动的眼眸。 许意张张嘴，半晌也说不出什么。他在前面走，冬冬小跑小跑的跟在后面。 下台阶时，许意转身拖过冬冬的箱子。 许意说：我睡眠不好手机静音如果不能随时接你电话…… 冬冬说：那我就天亮了来找你。 许意说：周末加班不能陪你看新电影呢？ 冬冬说：那我看完了把剧情讲给你听。 许意说：如果我忽然辞职离开这个城市去流浪呢？ 冬冬说：那我也跟着你。 那是冬冬最接近爱情的时候。 4 24岁的冬冬收起了帆布鞋，穿着整齐的套装和高跟鞋，她和许意在同一栋商业大厦上班。 许意的朋友都成了冬冬的新朋友。就像大学时期一样，去郊游去垂钓骑自行车去乡下吹吹风，一起坐过山车，朋友间只有尖叫和欢笑，不会有伤痕和眼泪。 我问冬冬：你在他身边那么久，追到了吗？ 冬冬回复：嗯，快了吧，追到一半了。 我问：追到一半是什么意思。 冬冬说：我们一起靠着肩看电影但还没有牵手，我坐他的车一起上下班，但要回不同的住所，节假日我送他礼物，他会还购物卡给我。 我说：你那么好，不需要这样细微苦涩的去爱，全部生活都围着他转。 冬冬说：我知道自己坚强和独立，但是爱一个人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我爱他，所以也会想被爱，这不会是卑微的乞讨。 我和冬冬的对话框里，最后留下一句“祝你幸福”。 5 如果许意的前女友不在出现的话，或许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可是如果许意真的能够完全放下前女友的话，不会在聚会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赶去医院。 冬冬见到从医院回来的许意，比黑眼眶更沉重的是憔悴的眼神。 冬冬问：她不好吗？ 许意回答：嗯，从楼梯摔下，小腿骨折。 冬冬追问：她男朋友呢？ 许意有一瞬间的错赫，他才想起自己早已变成了那个她的前度。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的说：他出差了，不能回来照看她。 那两个星期里，许意真的照顾起了前女友直到对方的现任回来。 周末朋友们又一起聚餐，冬冬和别人相谈甚欢，全程不和许意说一句话。两个人最后又被安排到坐同一个朋友的顺风车回家。 许意问冬冬怎么了。 冬冬说，关你什么事呢。 许意不知所措，冬冬第一次把对讨厌人的态度用在了他的身上。 几天后共同的朋友探冬冬的口气，不是很喜欢许意吗？许意可能也对你有感情了。 冬冬说：“我不想再揣测他的心情，丈量他的感情了。我以为我不会那么脆弱和难过，只要一直在他身边，他总归会看到我。可是为什么我就只能一直等待？ 很多人都说，感情不是博弈，没有规则和技巧可言，可是我觉得感情里是可以被比较的，那个她消失一年半载可以一通电话把他叫过去，我对他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蔓延，要不要和我相爱的邀请，他若真的有一些动心，需要斟酌好几年吗？ 我只是明白了一点，那个人一旦有所需要，他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而我的喜欢我的付出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我的爱情不应该随时承担化为灰烬的使命啊。” 后来冬冬问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够追到喜欢的人？ 她说，因为追的人一路看得到希望，或许是心灵相契的眼神，或许是心照不宣的旅程，被追求的人要有些回应，先喜欢的人才更会勇往无前的去证明他们有幸福的可能。 我很喜欢你，可我不能一直不要脸。我没有办法在你无动于衷的时候一直付出。人会累，心会冷。 真遗憾你没能早一点喜欢上我。 攒够了失望，我就离开。 6 冬冬和我告别时，送了一盆太阳花盆栽给我。 她的碎刘海被风吹的乱乱的，她微笑着说，要好好生活，好好的去谈恋爱。她笑起来让人觉得整个雨天都被治愈了。 无论在哪里，都要带上自己的笑容，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空闲的时刻好好玩乐，遇到问题正面解决，遇到不喜欢自己的人，要果断放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