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品尝一下明前有机茶。”
清明节的前一天,俊知道我回老家上坟来了,送我一包茶叶。打开牛皮纸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泡上一杯,茶叶青绿,茶汤清冽。
春节后就听说他不再外出打工,承包了村里的茶山,没想到这么快就喝到了他的有机茶。
“小伙子行啦,立竿见影!”
“叔别笑话我。刚开头,刚开头。”
“怎么整的?说说。”
“只是把杂树都砍了,租了辆小挖机搞了个把星期。还够搞。”
我离开家乡那年,生产大队把较平缓的东山开辟为茶山,栽了一排排茶树苗,在茶树之间套种大豆。后来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茶山和田地都荒了。当年因缺柴烧而砍得光秃秃的山,如今荆棘蒙络,灌木葳蕤。那些茶树或高或低地隐约其间,或被生命力旺盛的杂树所取代。
每年春暖,总有一些人钻进密林去采摘那些野茶。
前年,我也随退休的姐姐去采过一次。
万物生机勃发一个劲地疯长。鹧鸪声声——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
手划出了血,仍和其他人一样不肯罢休……
“爸妈只喝这种茶,买的高级茶他们都不喝。早就有承包的想法。”
“这么孝顺?”
“哪里!总在外面浪也不行啊。”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东山。这哪是我前年钻不进去的丛林啊!它让我一下想起了几十年前一排排茶树的茶山,只是当年的茶树很小,现在的大茶树修剪得一般齐。看得出来,有的是移栽的有的是补栽的。
俊正在施农家肥。
太阳升起了,嫩绿的茶叶熠熠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