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床在摇晃。凌晨三点,我被摇醒。
那年5.12。我正哄孩子午睡,身体突然摇晃起来,以为是幻觉。刹那间摇晃加剧,叮叮当当,东西遍滚,衣柜、空调、吊灯都中魔般晃。意识到是地震,忽地扑向孩子,抱起就逃。
一场国殇。无数生命在摇晃中消失:百姓、官员、穷人、富人、老人、孩子。世界被一场摇晃拉平,我困扰在生命的摇晃里。
2014年,母亲节。我拄着拐杖,摇摇晃晃,踟蹰在成都骨科医院。医生一看我的复查片子说,正治疗的膝伤还没好,又有新损伤,不好好治疗,可能残疾。
恍惚间,天地崩塌。孩子、父母、爱人、工作、生活,整个世界在摇晃中顷刻坠落。我急得失声痛哭。
自膝受伤,手术、康复,我奔波于重庆、北京和成都。辗转南北,求医问药,历经数月,换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我摇晃在医院,无助茫然。工伤没被认定,费用自理,病假考勤,每月只有几百元。不知是继续住院,还是从此接受摇晃人生。
今年月刚破五,公司宣布上级公司为新“东家”,要对员工进行能力评估,考不过关的,将被调离岗位,甚至辞退。
我一下懵了。不怕考试,怕的是考试背后的猫腻。人约午后,上有老下有小,被淘汰意味着……
手术刚过,身体很糟,便被通知上班。白天工作,下班忙家务、孩子的学习和老人的起居。深夜,强打精神,背书,做题。很困,精神恍惚,伴随恶梦。
不是5.12,却被摇醒,不知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