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初冬》文/素骨凝冰

金陵的初冬 文/素骨凝冰 金陵---我的城，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从冬天一路走来，经历了春，夏，秋，然后又回到初冬的路口，我站在冬的门外，欲叩开门扉，却又轻轻放下已拈起的门环。因为，因为不想做匆匆的过客。我想用大块的时间留在园中，在厚厚的落叶上漫步，听它沙沙作响;或者躺在柔软的叶子里，看鸟儿如何织就它们的巢;听阳光叮叮咚咚弹奏树叶的声音，风儿身披透明的轻纱在林间飘然起舞……忍不住微信给你，约你一起看江南的初冬。你风一般的飘来，又是系着那条褐色的羊毛围巾，这有多应景，你懂，我也懂。 依然的，我习惯跟在你的身后，阳光把你的发丝晕染成金色，这是非常让人踏实又沉稳的色彩，就像这园中的树，金色中泛着红，红中又泛着褐。你回眸，纯净的瞳仁里映着魔幻般的色彩，从你的拈笑中，读出了暖暖的韵。恰似此时金陵的初冬，温婉纯净。我们在淡淡的桂香里看叶子如何变色，看自然界这个神奇的画家如何用画笔描绘树木。然后我们走入画中贪婪的留影，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坐在松软的落叶上，将身体倚靠树上，向空中抛洒叶子。叶子挟着植物特有的清香，簌簌的飘落在我的头发上，衣襟上，棉布花裙里。那种被七彩叶子簇拥着的感觉很愉悦，像是回到了年少时光。你也趴在树叶上，认真捕捉每一个瞬间，动感的，静态的，俏皮的，凝思的……有时为了捕获到能让自己中意的，一个场景会拍下好多帧。虽然你的技术还不够专业，但你愿意把每一帧画面拍成绝句，并在诗文里惊艳！ 江南初冬的画面里是少不了蒹葭的。古人就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的诗句。在有些微寒的江南水之湄，银白色的蒹葭随风摇曳。在微风中轻轻和着旧时的小令，水亦瘦，天亦阔，美人宛在水中央，这样的画面有多轻灵飘逸啊。也给江南的初冬平添了几许清幽，几许纯净，几许淡雅，不乏江南水墨的清丽雅致。与蒹葭的一期一会从来没有失约过，或轻纨小扇的莞尔，或一柄油纸伞下的低语，抑或是一本宋词的清欢。似乎每见她一面，都会觉得自己又沾染了几分风骨和灵气。 江南的初冬也是一位颜色大师，跟欧洲的油画色彩不同的是，他把树渲染成缤纷多彩的，却绚而不浓，艳而不烈，厚而不重的色调。留白的手法和画间清丽是江南初冬独特的元素。临水而立，盎然犹在。挺拔的树身参天，落满叶子的缤纷小径两边点缀着格桑花，小雏菊，不知名的水边植物，倒映在静谧清澈的水里。天上零零落落的挂着洁白的云朵，一朵一朵如意般的祥和，轩朗。置身在这样丰富，瑰丽的色彩里，恍若仙境。水里的鸳鸯，小野鸭，蓝天和绿草，繁花和彩树都是画里的主角，魔幻般的吸引，召唤着我，而我就是画中的一个小点缀。 在江南，在江南的初冬，在通透的中国画里，令人的心灵恬静悠然，与世无争。亦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依在水边的彩树下，江南水墨里，你临水吹着洞萧。听你吹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吹的水上细雨霏霏，吹的鸟儿栖落我的肩头，听的风儿停下飞翔，听的叶子在空中旋转，听的我遐思翩翩…… 这个江南的初冬，我没有清愁，有的只是愉悦和宁静。如果花儿谢了，我还有彩色的叶子，如果叶子枯了，我还有叶子做成的书签。我将会在飘雪的冬天，坐在飘窗上，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一页一页翻看着我的过往流年。 随笔于2016年11月16日植物园归来。